「在北韩不暴露身份前还有时日可活,在南靖我可是一天都活不成。」
说及此处,她想起方正山,想起玄策军,想起萧煜,想起宋与洲,想起解语堂的小丫鬟们,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
她承认,初来北韩是因为萧晏,可如今,在这里相识的所有人都走进了她的心。
在南靖她会嫁入深宫,郁郁而终,但在北韩她可以大展身手,获得在南靖一生都得不到的荣誉,让她的人生充满意义。
李奕注意到她那抹低笑,只知是由心而发,他心底越来越酸,过往十八载,叶芷绾留给他的笑容不少,却都是牵强。
他尽力为自己争上一争,眼中浮上坚定,「芷绾,我说过我也可以帮你。」
叶芷绾仰头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一入北韩就想办法将赵启杀了对吗。」
李奕嘴角翕动两下,终是对此无话可辩,又转过身去到窗边沉默住。
叶芷绾看着他的背影眸子里浮起寒霜,李奕若是没有跟随送亲使团前来北韩,她还以为毒害赵启只是因为羽林军机密。
可太子亲临跟进此事,不可能没有私情掺入其中,赵启手里掌握着端王陷害忠良的秘密,除掉他——李奕的母族姜家便无后顾之忧。
再加上景王临死都不认自己与敌国通信的罪名,叶芷绾更加确信在北韩还藏着一个一直与南靖暗通款曲的人。
只是李奕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她不信他会因为自己真的做出大义灭亲之举。
于是她试探问道:「你说你帮我,现下可有什么证据?」
李奕回头眸子闪了闪,又微微躲避开,「现在还没有。」
叶芷绾淡淡嗯了一声,「那你怎么会跟着送亲队伍一起来了?」
「我不放心庆......」说到这里李奕停下,望向叶芷绾的眼神中有一丝怀疑。
叶芷绾顿了一下回给他一个细微的浅笑,明眸澄亮,「我说庆宁是假的对自己也
没什么用处,反而会暴露身份。」
李奕眉间动了动,那双眼静时犹如一泓清水透彻明亮,动时便如满天繁星那般灿烂夺目。
梦中百转千回,皆是她眼中的流光闪烁。
李奕被吸引住,不自觉上前停在她身前驻足,下一刻他捧起叶芷绾的后脑,低头吻了上去。
却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叶芷绾抿唇躲开,眼里斥满警示。
李奕定在原地,冷冷道:「是因为他。」
叶芷绾的体力还未完全恢复,不想激他,「不是。」
「那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叶芷绾回的果断又冰冷。
李奕蓦地将她的头掰了过来,有些咬牙切齿,「得到你的消息我什么都不顾立马带人寻你,不让别人向外透露半个字,而你......」
而你却跟那个男子在北韩传尽风流趣事,这些年纵有婚约在身他也没有行过逾矩之事,
他为何要受这个屈辱!
「叶芷绾,今日我必须让你知道你是谁的人!」
李奕再不习武也有力量在身,叶芷绾此刻除了摆动头颅,提气后躲再无他法。
她将唇崩得紧紧的,李奕便去扯她的外袍,整身压过来。
叶芷绾咬紧牙关,「李奕,别让我恨你。」
......
无情又失望的言语道出,撕扯的动作渐渐停下来,李奕在上凝视着她,瞳孔不断翻涌,有痛苦有气恼有不甘。
叶芷绾眼中的恨意与厌恶要溢出来,他想不明白这双眼里为何就没有他半分位置。
婚约已失,他绝不能再失掉这个人。
「芷绾,恨我就恨我吧,婚约十几年,得不到你的人生还有何意义。」
李奕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冷笑,动作慢慢停下不急不躁似在享受此间过程,解开叶芷绾的腰带,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焦急的斥骂声他充耳不闻,慢条斯理的拉开外袍。
「你与他这样过吗?」
叶芷绾此时杀人的心都有,奈何身体使不上力气,只得先静下心来酝酿言语安抚他。
「我跟他有风流事传出也不过是求生之道,他身居高位,我身为逃犯若能让他倾尽全力护着我,在北韩就会好过一些。」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在利用他,只是这说出来终归不好听,我才一直没有同你说明白。」
「至于什么逾矩之事,都没有发生,我多年习武......还能保护不好自己么。」
只听她话音刚刚落地,房顶上就突然传来一块瓦片滑落在地的声音。
砰地一下在客栈外的地面上摔响,李奕眼眸一转,当即起身推门去外查看。
叶芷绾长舒了一口气,使劲扭动手腕挪去窗边张望,下面聚了一群带刀侍卫,彼时房顶也踏过数人匆忙的脚步声。
一阵混乱过后,有声凄惨的猫叫传进她的耳朵。
——原是一只猫,叶芷绾的心却突突直跳,她昏迷前见到的人影是萧晏。
自己被人掳走他定会跟来,若是险些失身她坚信萧晏会来救她,可刚才那种情景之下他听到会是什么反应。
她将头靠在窗沿,忍着落泪的冲动。
阿晏......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