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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宝愣在那里，很快明白了蓼莪的意思。和神兽结合，除了她之前那些担忧之外，还有一个代价——将自己「卖」给灵隐族。
结合之后，她要抛弃自己之前的所有身份，以全新的形象为灵隐族服务，并由大统领维持住法阵，确保她的修为不会因法阵的消散而尽失。
对两个无依无靠的小孩而言，他们从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代价。毕竟他们连自保都成问题，哪有时间考虑自由的事情。
只是，当她说出那句话时，署宝心里突然一沉。
「可是明明不必这样，我可以……」
「你的能力还不够强。」她说，「我会保护我们的。」
那日之后，蓼莪改为男性形象示人，用厚重的面具和斗篷，把自己遮掩起来。
也是那日之后，署宝成了一名名为蓼莪的男性的小跟班，自称为小爷。
蓼莪是和猫灵结合的。结合之后，她的灵活性大大提升，迅速突破的瓶颈。
再后来，她成为了灵隐族四大主管。
仔细想想，署宝的能力一直在蓼莪之下。在她升、陷入瓶颈的时候，是他俩离得最近的时候。那时他幻术十二阶，快要追赶上她了，她却和猫灵结合，再度甩开了他。
他似乎只能仰望她。那个曾经和他一起修习的姐姐，离他越来越远了。
署宝心里一直卯着一股劲儿，想有朝一日能力足够强，那样子，他能向姐姐证明自己并不弱，也可以换他来保护姐姐。
不知道那一日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这就是那篇关于蓼莪和署宝的小传里的所有故事。
罗勒讲完后，周围出现了片刻的安静。他顿了顿，看向署宝的方向：「我讲的，是不是都对了？」
署宝一时间没有作声。晚风轻抚，似是回应。
「只有一个事儿不对。」沉默良久，署宝的声音里浮出难得的温柔，「在和猫灵结合之前，姐姐不叫蓼莪。她名为小娥。」
数年过去了，他终于又喊出那个称呼。
「姐姐」。
王丢丢也是第一次听了这个故事。她的心里微微一动，想到曾经遇见的很多人。
如果能挖掘出每个人的故事，那一定是一个极其精彩的世界吧。
蓼莪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安静：「宝儿，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打算。」
她推开头顶的一扇窗户，支着脑袋趴在窗台上，一双猫耳一动一动的。她歪头看看楼下这群人，轻笑道：「托你们的福，咱这点儿黑历史，全被人听见了。」
署宝一怔，开口：「姐……」
蓼莪打断他：「站了这么久，腿都麻了吧，进来说。」
可能是刚刚她的话让罗勒感到抱歉，他静静跟在几人身后往楼上走，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小声说：「我不是有意的。」
「这不怪你，如果他们相信这是一个漫画的世界，那把他们也拉入伙就好。如果他们不相信的话，他们也不会相信之前你讲的故事。」王丢丢安慰他。
齐知卿听闻，笑出声来：「这金发小伙儿和小姑娘一样，傻乎乎的。」
推门的瞬间，王丢丢和罗勒知道了齐知卿为什么这么说。
蓼莪所在的房间，正好可以看见这小楼的全景。大堂在眼前展开，大堂里坐了些形形色色的男女，均目光呆滞，似在梦中。
「毕竟人多眼杂，不如让他们都进入幻境，听不见咱们的谈话。」蓼莪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解释，「也幸亏这地方的人比隔壁街上少很多，空玦还搭了把手，否则，就咱的幻术能力，的确不太够呀。」
她冲署宝挤挤眼睛，笑道：「当然，宝儿也帮了很大的忙。」
「空玦？」王丢丢一下子紧张起来。她警惕地站到齐知卿旁边，四下看看。
「噢，这你放心，他走了。」蓼莪倒是平静，「他感兴趣的人又在这里，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呀。」
「某种角度上来说，空玦是……害死月月的人。」王丢丢暗暗攥紧了拳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在此时说出来，她说出来既没有意义，还可能带来危险。
可是她说了。
蓼莪的反应也出乎她的预料：「咱都知道。这也是咱这次引你们过来的原因。」
「要从哪里说起呢？」她找了个舒服的座位坐下，「从数日前的那场梦开始吧。」
多日之前，蓼莪做过一场奇怪的梦。在梦里，她不知怎的，脑子一空，就包下了一间客栈，还对林修说了一通奇怪的话。
王丢丢和罗勒对视一眼——这不是梦，是重启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不是梦对蓼莪而言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那种不受控制的行为，让自己想到了一些事情。她回忆起，在此之前，也有多次脑子一空、身体不受控制的经历，而且，发生这样的情况时，绝大多数和林修有关。
她觉得这事情未免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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