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他们最大的筹码——皇帝已经离开了他们的掌控,连他们的主子端王都被睿王钳制了,齐晟带着几千人已经涌了进来,将不大的御书房塞得满满当当。
他们已然是瓮中之鳖,还有什么可搏的?
为首的几个黑衣人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暗自发恨却也无计可施,他们绝对不愿意被皇帝生擒,当下或吞了齿间的毒囊,或横剑抹脖,纷纷自尽。
其余的黑衣人,也都纷纷效仿,愿意投降苟活的,不足十之一二。
大殿内一时横尸遍地,鲜血四溢。
而端王,终于失去了所有傲气,垂下了头。
一场密谋已久、差点得逞的逼宫叛乱,就此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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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晟带着剩下的禁卫军,很快清理了御书房里的尸体,派去解救宫人和皇后的禁卫军也很快回话说,那些黑衣人大多都自尽了。
叶达辰带领着京畿卫的人赶到,奉命在京城内外收尾,追捕端王剩余党羽以及看守端王府,另外负责京城这几天的巡逻,以防有人借机作乱。
惊魂未定的宫人擦洗着御书房地上的血迹,一盆盆血红的水被端出去,地上却仍然一片狼藉,仿佛今晚发生的事永远都不会被清除消失了。
简茂重新将皇帝扶上龙椅,皇帝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好像还没从惊吓过缓过神来,简茂也手脚发软,整个人都很苍白。
端王大绑着跪在下面,陆修安、杜唯则、陈德元站着,都等着皇帝发话。
皇帝闭着眼睛,一直等到殿中的血腥味散去,熟悉的龙涎香又弥漫在周围,远远的打更声传来,竟然已是深夜了。
这一夜,好漫长啊。
“陈德元,你回去吧,只当没生过这两个不孝儿女,回去过你的日子吧。”皇帝说了第一句话。
这话的意思,就是端王府中的陈琼,也必须死。@*~~
陈德元沉默不语,挺直的脊背似乎格外刚硬,又过硬易折。他跪下又行一礼,没有多说话,退了出去。
是啊,陈庐与陈琼可以算是主谋,他们两人必须死,皇帝不灭九族,连陈德元都放了,已经是格外开恩。
这还是看在他亲自手刃亲子的份上,陈德元自然无话可说。
接下来皇帝让杜唯则跟叶达辰一起去监管城内各处是否太平,把他也打发走了。
外人都走光了,这殿内只剩下父子骨肉,皇帝这才不再掩饰目光中的怒意,恨声道,“青章,朕想不到你混账至此,几十年君臣父子,你竟然要谋反!”
端王自从被陆修安擒住,就一直垂头丧气地低着头,根本没搭理过殿里任何动静,就连皇上说陈琼必须死,他也没动一下。
这会儿他抬头放肆地直视皇帝,不屑阴沉道,“父子君臣,父皇不用说了,上次您把我关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我在父皇眼中从来不是儿子,只不过是个棋子,身为棋子,不该奢望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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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章!”皇帝似乎痛心疾首。“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是毫无悔意!”
“后悔?我只后悔之前没有下令直接杀了皇后,至少我活不成,还能拉那个贱妇垫背!如今,如今只对不起母妃,哈哈哈,哈哈哈……”
端王狂笑,神色间毫无求生之志,只有生无可恋。
“孽障,孽障!今晚要不是修安,事情不知闹成什么样子,我大晏江山几百年,要是毁于你手,你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端王闻言却慢慢收敛了疯狂的笑容,阴鸷地看向旁边站着的陆修安。
“修安,我的好九弟,今天多亏了你才破了我的局,你真是好能耐啊。不过当哥哥的有一事不明,正想问问你。”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会做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父皇,把我彻底压制在府内,这样父皇也不会受这么大的惊吓啊?”
瞬间,皇帝的目光也集中到陆修安的身上。 @
是啊,陆修安能来救驾,是因为他早有准备,早就知道,才能分别安排齐晟、杜唯则、叶达辰,分别牵制住端王手下的各大力量。
既然他早就知道,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朕呢?
虽然知道端王这话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皇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陆修安及时救驾的欣喜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多了狐疑。
他难道,是为了争功?!
陆修安一直没有说话,大红色的婚服在这大殿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会儿,听到端王临死前反扑污蔑,他仅仅只是轻轻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
“三哥这是要拉小弟一起死吗?三哥想说什么,说我刻意隐瞒向父皇隐瞒消息,为的就是给自己多加一个救驾的功劳?说我贪心太过,不顾父皇安危,这才差点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