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睿王府距离柳宅并不太远,但无奈京城太大,从睿王府出发的第一对壮汉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到达了柳宅。
而这里,搬着小板凳磕着瓜子的邻里乡亲,早已在等了。
“可算来了,快看快看!”
“是啊,走了小半个时辰了,我屁股都坐疼了。”
“哎,怎么是三个人啊,嫁妆不都是两个人抬的吗?”
“你看那箱子大的,那三个人累的,肯定是重啊,里头东西多啊,所以才三个人抬。”
“还真是请的壮实汉子啊,都是做苦力的,这么大力气都累成了这样!”
“哎哟,要说睿王真大方,对郡主真好,看这聘礼就看得出来,等过了门,郡主肯定只会更受宠!”
“那可不,郡主和睿王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得上!”
议论声中,柳宅的大门洞开,里面一样钻出几个一身红衣的小厮,挎着红布包着的小篮子,见到乡亲们就热情地将篮子里的东西分给大家。
乡亲们拿到手一看,是红色的药糖,既润肺生津,又沾了喜气,果然很符合郡主的风格。.
“大家伙儿坐着看可以,走动时小心些,都是婆娘孩子的,撞到了不好。”小厮和气道。
“好,好。”乡亲们纷纷答应。
渐渐的,聘礼越来越多,乡亲们开始好奇,这都多少抬了,怎么还没个头儿啊。
有学会数数的稚童早就在默默数着,“十一,十二,……三三十六……六十二,六十三,六十四,阿婆,怎么还没完啊?”
旁边的阿婆道,“睿王娶妻,六十四抬聘礼肯定是不够的。”
于是那稚童又继续数了下去。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都一百多了,还没完?”
阿婆瞧了瞧往后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或许,要一百二十八吧。”
普通官宦人家婚嫁,六十四抬聘礼和嫁妆已算定数,剩下的无非是东西好坏,贵不贵重。
就算是皇室宗亲,虽说高贵些,但家底并不一定厚实,所以也以六十四抬为主。
只有极少数地位最高,家底最厚的人家才会超出六十四抬,但就算是这样,能达到一百二十八抬的也极少,多半是想多分几抬,充个面子。
但睿王这样三人一抬的,可是实打实的啊,这要是一百多抬……
得送多少聘礼啊!
围观的百姓渐渐有些呆了,这个账已经超出了她们的计算能力,只有无知的稚童还在继续数着。
“一百零六,一百零七……”
不知过了多久,扎着红绸的壮汉和箱子终于到了头,稚童欢喜地鼓起掌
来,“我数完了,一百九十一抬,是一百九十一抬!咦,阿婆,你怎么了?”
围观的妇人早就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一百九十一抬聘礼,每一抬都是实打实的三个大汉抬得气喘吁吁!
恐怕这样的聘礼可以称得上大晏第一份了吧!
只可惜,她们不知道睿王心里的惋惜。
礼部说煜王准备送一百九十二抬嫁妆,按规矩,他不能超过煜王,所以陆修安只送了一百九十一抬。
要不是因为这个,陆修安一定会送满二百抬的。
二百抬算什么,整个睿王府都是她的!
最后一抬聘礼进了门,柳夫人亲自出来感谢周围乡亲的恭贺,又在门口给每位壮汉发了红包,谢他们辛苦。永安郡主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没有哪个新娘子操持自己婚事的,羽蘅再怎么能干,满柳宅的人也不允许她过问。
聘礼送到,就意味着距离大婚之期只有几日的时间了。
翌日,礼部的官员上门,送上了王妃品级的婚服,随后陆修安请的手艺最好的绣娘就上了门,要亲自为羽蘅量改尺寸。
彼时,陈溪南、殷问雁并杜羽歌都聚在柳宅内,她们都是听说了昨日那场震动全城的送聘礼行动,赶来看热闹的。
这会儿见了这么名贵奢华的婚服,三个未婚女子眼中都溢出了艳羡。
俄顷,绣娘为羽蘅试穿完毕,拉开了屏风。
在小桌上吃喜点喝茶的三个女子抬眼一看,瞬间惊得忘了合上嘴巴。
只见一身大红色的女子缓缓朝她们走来,款款莲步,摇曳生姿。
这姿,不单单是上位者的高贵不可冒犯,因为繁复精致的步摇衬得她眉眼灵动聪慧,别具一格;
这姿,不单单是女子的娇柔妩媚,因为她穿着高雅致密宫装的脊背挺直,如青松伫立;
这姿,不单单是容貌的绝色出众,因为她眼眸开合间的睥睨气度,恢弘磅礴。
倾国倾城!
掉了下巴的三个人,心中不约而同都闪过这四个字,眼露痴迷。
羽蘅好笑地看了她们一眼,明媚地笑容又增了三分俏丽。
“你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