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好奇,皇上还会让他们跪多久的时候,宫门终于开了,里头匆匆走出来一位太监,后头跟着一个中年妇人。
简茂走到羽蘅和杜唯则跟前行了礼,亲手扶起了二人,高声道,“侯爷和郡主请起吧,你们为家人恕罪的心,皇上已经知道了。两位品行贵重,忠心耿耿,是我大晏的国之栋梁,皇上英明神武,不会牵连无辜的。”
“谢皇上隆恩。”羽蘅和杜唯则躬身行礼道。
“谢皇上隆恩!”身后的百姓也纷纷喊道,声音炸裂,震耳欲聋。
简茂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道,“皇上有旨,杜唯华罪大恶极,身为进士,却使天下学子蒙羞,乃是蛀国的蠹虫!即日起剥去他进士的功名,贬为贱籍!”
“杜唯华的夫人柳芜,乃是柳家后人,风骨清正,得知此事后羞愤不已,特奏请皇上,与杜唯华和离,皇上已经准了。”@
“从今往后,柳夫人和永安郡主杜羽蘅,就和杜家脱离关系了!”
百姓们闻言发出一阵阵欢呼。
“好啊,好啊!”
“就该这样,就该这样!”
“哎,那镇国侯呢?”
“这你都不知道?镇国侯早就跟杜府分家了,他和这个该死的杜唯华都不是一个娘生的!”
“哎哟,那就好,那就好!皇上英明!”
百姓们朴素的支持声一浪比一浪高,羽蘅走到柳芜身边轻轻扶住她,柳芜在袖子地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简茂见话已说完,目的也达到了,告辞回宫,羽蘅和杜唯成等人也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人群慢慢散去,还有很多人一路跟着羽蘅等人的马车,大声喊着“郡主加油!”“侯爷威武!”,很久才离开。
马车内,柳芜似乎累极,闭着眼休息不说话,杜唯成也定定地发呆,一动不动。
如果说他出门时并不知羽蘅和杜唯则是什么意图,那现在他已经全都明白了。
羽蘅和柳芜跟杜家脱离了关系,杜唯则是早就分家出去的,杜家现在的名声已经跌到谷底,任人践踏了。
羽蘅轻声道,“大伯,你怨我么?”
杜唯成回过神来,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要说怨,也不是怨你……怨你父,不,怨我三弟,是他做出了这种事,让家人抬不起头,是他从头到尾都对你们母女不好,你们想离开杜家也是应该的。”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也怨我,身为杜家长子,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尽到做兄长,做大伯的义务,让三弟,酿成如此大错。”
羽蘅微微低头,没有假惺惺的否决,毕竟杜唯成说的,也算事实。
她转而道,“杜家的名声,也不是由他一人决定的,镇国侯。
不就是靠自己拼出来的吗?现在杜家的儿子只剩您,只要您科举得中,做个廉洁奉公的好官,您一样可以成为杜府的脸面。”
“是啊,杜家那位老祖宗之前,不也没人做官吗,一样可以受皇帝赏识,可见事在人为。你如今的情形,不会比那位老祖宗差。”柳芜闭着眼也添了一句。
杜唯成闻言眼睛亮了亮,胸中顿时生了些豪气,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但斗志更昂扬了。
是啊,他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建立起杜家清廉的名声呢?
他就真的比三弟差吗!
“郡主,柳夫人,多谢,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秋闱的。”
羽蘅和柳芜点头,见柳宅已经到了,携手下了马车。马车后还有很多百姓远远跟着,羽蘅朝他们挥了挥手,慢慢进了家门。
柳芜进门后就卸下了一直端着的身姿,微蹙着秀眉,收敛了笑容,隐隐有一些颓废。
羽蘅小心地问道,“娘,怎么了,在宫里不顺利吗?”
柳芜缓缓摇头,“没有,想了这么久的事,终于办到了,但好像也不值得高兴。”
“皇帝说什么了?”
柳芜的眼睛眨了眨,“没说什么。@*~~娘累了,想去休息。”说完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羽蘅落后一步,叫住了今天陪柳芜进宫的丹七。
“娘和皇帝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丹七懵懂地摇摇头,“夫人一个人进的御书房,奴婢不知道。”
“嗯,那你去吧。”
羽蘅望着柳芜远去的背影,似乎更加萧索了,莫名有些担忧。
走到拂玉庭,隔老远就看见门口站着元翎和十一海。
元翎叉着腰愤怒地看着十一海,十一海耷拉着头,没精打采的。
“怎么了?”羽蘅问道。
“小姐问你呢!”元翎凶道。
十一海有气无力地道,“王爷,在里头等小姐。”
“那又怎么了?”
自赐婚以来,这些日子陆修安来来去去跟自己家一样,就差在柳宅布置个屋子住下了,这会儿元翎怎么又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