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被压断了。
第二次是他母亲跳楼的时候,墨司寒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坠楼的瞬间,那种无力感和恐惧感让他如同坠入深渊,仿佛自己也去了一趟地狱。
最后的一次就是这一次了,原以为孩子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没想到一家三口的岁月静好却被一纸诊断书给打破了。
墨司寒永远也忘不了孩子做骨髓穿刺检查时的那个可怕场面:几个护士按着孩子的手脚,那么粗的针扎进孩子的身体里,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守在外面的墨司寒心如刀绞,差点就冲进去打人了。
现在,很快又迎来了新的挑战,明天就是孩子动手术的日子。
墨司寒多么希望孩子能安然无恙度过难关。
他虽然是个无神论者,这一次他却无比虔诚地想要跪下来求菩萨保佑。
沉默的气氛被祝无忧的一句话给打破了,祝无忧喊住了墨司寒。
「待会一起去看孩子吧,孩子希望看到爸爸妈妈都在。」
「好。」墨司寒平静地应了一声。
探视窗口,小青团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睡觉。
今天她的状态有点不太好,她几乎一直在睡觉。
护士每隔半个小时就给她量一次体温。
祝无忧看了有点难过,流着眼泪自言自语:「昨天,小青团说想回家,想吃我包的饺子,还说想她家里的那张床。」
墨司寒喉咙一哽,嗓音低沉:「嗯。」
他的内心很不安,双手虽然插在裤兜里,紧握的拳头却发出了声响。
看得出来,他比谁都担心孩子。
祝无忧和小青团的相处时间不算长,她都已经难过成这样了,很难想象墨司寒这个女儿奴,此时的心会有多焦灼。
午饭时间,燕青打电话给墨司寒说饭已经买好了。
祝无忧没什么胃口吃饭,可还是被墨司寒拉了过去。
中午的午饭里有虾、有鸡汤和爽口的绿叶菜。
祝无忧胡乱吃了几口米饭就着几口绿叶菜,就再也吃不下了。
墨司寒停下筷子,问她:「不爱吃虾?还是懒得剥?」
祝无忧敷衍道:「不爱吃。」
「我记得你好像挺爱吃虾的,吃馄饨都要点鲜虾馄饨。」墨司寒无情拆穿了她的谎言。
祝无忧叹了口气:「那就算我懒的剥好了。」
墨司寒戴上一次性手套,亲自给她剥虾,放进她碗里。
祝无忧抬起眸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颇有受宠若
惊的意味在里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剥虾。
墨司寒一边替她剥虾,一边叮嘱道:「多吃点,一会把鸡汤也喝了。明天的手术只是开始,术后的照顾才是一场硬仗,越是在孩子需要我们的这个时候,我们做父母的越不能倒下。」
祝无忧点头:「知道。」
「听说今天你去寺庙求签了?」墨司寒斜睨了祝无忧一眼。
祝无忧淡淡地回答:「嗯。」
墨司寒问:「什么签?」
祝无忧答:「上上签。」
这应该是今天墨司寒听到的最能让他感到高兴的话了,上一次是白医生打电话说供体找到的时候。
墨司寒扯开嘴唇淡淡地笑了一下:「借你吉言,孩子明天的手术会成功的。」
在外人看来,这对夫妻似乎已然和好,至少燕青是这么认为的。
但实际情况是,现在他们这样,无非是基于特殊情况的特殊时刻罢了。
……
次日。
晋城从一大早开始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墨司寒和祝无忧从被拦在手术门外开始,就一直盯着手术灯,手术室外的手术灯一直在亮着,这样的画面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手术室里,小青团被送进了移植层的净化仓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墨司寒盯着那扇门,只觉得心脏乱撞,那股莫名的恐惧感几乎要撑爆胸口。
明明他的孩子就在里面生死不明,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墨司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回在走廊里踱来踱去。
此时,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心里承载了多少的恐惧。
今天医院的空调格外的冷,祝无忧的手脚又冰又凉,高度紧张之下,她的大脑时不时就会传来一阵眩晕感。
祝无忧的脸色苍白,手里紧握着那根去寺院求的上上签,在心里不停地默默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紧接着手术室的大门从里拉开,一名医生匆忙走了出来。
墨司寒和祝无忧呼吸一滞,迅速围了上去:「医生,手术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