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便索性关了铺子,带着我去街上逛一圈。
陈记茶叶铺不开张,我爷最终将就着在小摊位上买了点儿普通的高沫,棺材铺倘若来了客人,总不能只让人喝白水。
逛完城南,便又去了我们棺材铺拐角的老马家的卤肉摊位吃油鸡腿。
那黄龙大仙死了,老马卤肉摊位自然重新营业。
我和我爷坐在摊位前的四方小桌上,老马一边拿着大铁钩子,在卤肉锅里捞鸡腿,一边无奈的唉声叹气。
“唉!那黄龙大仙咋能说走就走了呢!”
他还当做黄龙大仙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远去,或是仙去,或是清修。谁也不会想到,那黄龙大仙竟然是蜈蚣妖孽所化!
我爷将一只腿踩在长条板凳上,坐没有坐像。
“啥走了!啥黄龙大仙,那原本就是个蜈蚣妖精,已经被我们给除掉了!”
“你说啥?”老马头拿着大铁钩子的手,忽然怔住。
“你知道黄龙大仙突然失踪是咋一回事儿啊!”
于是我爷便把那天晚上的奇幻经历,分成三个大章,十二个小回,添油加醋,夸大其词,整整给这老马头讲了三个时辰。
“我的个妈呀,他竟是个蜈蚣精!你……你真有这么高的法术?”老马咧着大嘴,腮帮子都已经僵硬。
我爷把桓成子,青衣女鬼的功劳,全部都归拢到自己的身上。
“那是自然,只看我手拿鸳鸯宝剑,朝着蜈蚣精的咽喉部位,猛然刺去……”
就在我爷传瞎话的这一段时间内,我已经接连吃了十三只油鸡腿,撑得我肚皮涨得比鼓还要大,我连连打了三个饱嗝,无所事事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忍不住四处卖呆。
忽的,倒是有那么两个年轻男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这两人身上穿着都是同样的粗衣麻布,看起来像是出大力的力巴。
二人走到卤肉摊位前。
“掌柜的呢?来一只猪耳朵切好,两壶烧刀子!”
老马头儿看见来了顾客,便立刻起身,去经营自己的生意。
我爷这边刚刚讲到兴头上,却被这两个青年力巴打断。爷爷脸上的表情忽然变臭,有些不耐烦的,对那老马头说。
“你手脚麻利点儿,给人上完菜,咱俩接着说!”
唉!看来我爷这魔怔的情况,不等他把自己完全吹嘘成神,他是不会算完的!
老马头手脚麻利的从卤肉锅里捞猪耳,然后扔在案板上,干净利落脆的切成细丝。再拍上一根儿免费赠送的青绿黄瓜,往盘子边缘浇上两大勺油泼辣子。
这样的上菜方式实在是好,喜欢吃辣的,便自己用筷子把油泼辣子拌匀。口味清淡的,便吃中间儿的纯猪耳丝。
然后再是从一直不断火的热水锅上,捡出两壶烫好的烧刀子酒。
“得嘞!两位小哥,一盘猪耳朵,两壶烧刀子,两位客官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