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蛮讲究。
他这个人的长相也有些大众脸,深色的皮肤,紫色的厚嘴唇,青茬子胡须,方形的下巴。
只不过,这人一直都是偏着头。
偏头,也就是歪头。
农家佬的脑袋一直都往靠右肩膀的方向轻轻歪斜,我原先以为他是个子高大,所以与别人交谈时,歪歪脑袋,可以更加仔细地倾听。
尤其是这农家佬来到我的身边,并且蹲下。他脑袋偏着的方向,正好是朝向我的位置,所以我便没有多想。
直到他现在这般解释,我才发现,原来他的脖子是落枕了!
农家佬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香瓜,他的双眼忽然一忽闪,又笑嘻嘻的问我。
“香瓜甜不?”
我用舌头舔舔嘴丫子。
“甜!”
“还想吃不?”
“想。”
我实在从小被爷爷娇惯坏了,自由嘴巴不闲着,打小就贪吃。因此我生的白白胖胖,比其他同龄的男娃子壮一圈。
农家佬看到用吃食哄骗我这一招可行,便同我讨价还价,做起了商议。
“我不止给你吃香瓜,还有灶王糖,有熏鸡,有糖油饼,有豆沙奶卷……”
我的喉咙里已然开始翻江倒海,这奶奶的狗东西,愣是用我最没有抵抗力的吃食来诱惑我。
我连连说。
“想吃!可想吃!”
农家佬于是眼神偷偷斜着撇了一眼我爷,然后不怀好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娃儿,你得帮叔一个忙!你只要按照叔说的去做,我刚才说的这些吃食,定然一样不少,全都给你。”
我已然急不可耐。
“啥忙?让俺做啥都成!”
那农家佬便说。
“我这脖子难受的很,都说小孩儿的手软乎,用小孩儿的手,帮我的脖子轻轻抚摸,叔这落枕也就好了!
娃,咱俩找个没人的地儿,你帮我按一按?”
“成!”我答应的那是相当爽快。
农家佬随手指着前方有个黑漆漆的小屋,就在刘家的院内,门脸不大。
说实话,我中午之前就和爷爷赶到了刘诚家。还在这里吃过一顿晌午饭,当时,我倒是没有注意,这院子里还有这么一处偏僻的房间。
现如今一看,也不知道那小破屋子是从哪里冒出来!黑漆漆的,好像没有窗户,也没点灯。
我爷之前跟我说过,让我不可以到处乱跑。
我心中一开始也有些打鼓,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反正都没有走出刘家大院,我又是去帮乡亲按脖子,应该还算不上是到处乱跑!
毕竟,我心里还馋着灶王糖,熏鸡,糖油饼呢!
那农家佬便直接伸出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我的小手,便把我往屋子里领。
农家佬的大手很糙,很硬,更能感觉到的是刺骨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