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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奇道:“我有这么说过吗?”
“有的,不是直接承认。但是有。”江秋严谨地表示,“你的很多话实际都有深意,和我说以及徐天翼说的时候都是这样。我后来找他分析了一遍。”
“你又找徐天翼聊天了?”梁安觉得自己碰上了一个大问题。
江秋点点头:“我发现他的职业素养非常独特,是个值得学习的对象。”
感受自己的眉毛不可自控的一跳,梁安觉得这个走向的预兆不太对头。
但是如果随便就要让江秋放弃徐天翼这个求知对象似乎也不是很正当,所以他选择了一个理论上会非常惨痛的话题转移方案。
——回答问题。
“我确实会告诉你究竟发生过什么,不过不是在这里。”他说,“江秋,要真正完整地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得专门带你去一个地方。”
在梁安打了个电话紧接着四十二分钟的车程后,他们来到了大学校园里。那栋让梁自衍丧生的高楼至今还伫立着,并没有因为十几年前的“自杀”命案而有多少耸人听闻的鬼怪传闻。他们在楼下甚至都能看见楼顶上此刻挺热闹。
今天这个大学应该是在搞社团活动展示,地下一条街走过来全是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帐篷,而独占了楼顶的好像是什么奇怪的“飞行摄影社”——简单来说,就是聚众玩自带摄像头的玩具飞机的。
梁安还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他本打算哪怕顶着仿佛要和江秋演绎“往事重演”、也许会有恐怖片般诡异气氛的压力也要来这里讲讲正经事。毕竟又一次集齐了天台、谋杀案两大时髦元素,他寻思着就算真出什么事也不算意外,完全没料到居然会被青春活力的大学生冲走了最不吉利的客观障碍。
“同学,麻烦让一下。”
江秋倒是很平静,还帮被挡在推车后的学生指挥,轻碰了一下不慎把道具挡在电梯口的大学生的肩膀——这家伙倒是不会感觉格格不入,也许因为他外表看着和这些大学生太过接近,虽不愚蠢,但应当是有着同一等级的清澈。
总之只有梁安实在是感觉哪哪都不自在。
他这么大个人被挤在电梯角落,一路上想的词都从脑子里被挤掉了大半。等电梯到了楼顶就等着车被推出去,愣了三秒钟才想起要走,然后就看见江秋正盯着自己,眼神里没有情绪,但梁安能猜到其中仿佛清晰地写着的问题:
难道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同学……不对,老师?”电梯门口等着下去的大学生问了一声,“您不下来吗?”
我有这么显老吗?
梁安快步走了出来。虽然大学老师这个白拿的头衔并不埋汰,但就是感觉不是滋味。
但更不是滋味的还在后头,因为徐天翼正戴着个棒球帽混在大学生人群里装嫩——他是通过声音听出来的——这货完全处于一种侃侃而谈的活泼状态,就在五米开外,凭借他作为律师而非一秒遭受心理创伤三五次的破防专家时出色的口才,和大学生们聊的热火朝天。
江秋很快看到了姓徐的,却第一时间转向了梁安:“是你叫他过来的?”
“有些事我不想专门和人讲第二次,或者因为转述时自己恰巧不在场,得到权威律师的个人解读。”梁安无奈,“况且就在我被您光顾之前,我刚去招惹了一个特别长久耐造的大麻烦。大概吧,还欠徐天翼这家伙一根预防针。”
走近以后,徐天翼和人对话的具体内容就清晰了许多。
“为什么要在这里办活动?楼下不是人太多么,拍什么都不方便,没视野啊!况且就我们一组人在这里,不是挺宽敞——学长,你是研究生新生吗?研究生也可以加社团的,来扫码线上填个表吗?”
徐天翼循循善诱,“我确实是新来的。不过我听说,这个地方好像跳楼自杀死过人,选这个地方是不是有点不好?还是说,这里还有什么其他传闻?”
“啊——你是说两年前日语系的学长吧?可他是在东教学楼跳的呀。”
“……”
徐天翼这时候也看到梁安了。或许危难关头看警察的道理在这个不是很对公安机关感冒的家伙身上也能生效,他此刻的眼神里简直完完整整带了句话:
——“这破学校是不是风水不好?居然还有一茬?”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知道当初那码子事,很快提醒:“这栋楼也有人跳过啊,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好像听推理社的学姐说过,是咱们的校友来着。”
大学生惊呼:“不要提别的社团——别让他们把研究生学长抢走了!”
显然……
办活动的地方死过人这点“小事”比不上今年社团的招新指标。
这样确实是有点地狱,但理倒是不糙。哪个正经搞学术的大学没死过几个人?两年前的事情现在还能提两句,学生大部分四年一换,谈起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简直像是某种剧本杀背景故事里的怪谈,更是显得不足为奇了。
梁安神色复杂,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作出特别的反应,总觉得这样平淡显得有些不孝。但他最终还是只挥挥手,把徐天翼和江秋两个人都叫到了一遍。
……然后他就看着一群大学生好像以为这儿是有什么新活动一样,像一排成行成列的小鸭子一样只会找个移动物体自动跟随,就这么乌泱泱跟了过来。
终于想办法让这群眼巴巴的傻孩子认定这里没有能凑的热闹而离开,梁安才有时间和两位听众讲故事。
——他是真不喜欢给人讲故事。
“刚才他们说的话里其实有个问题,理论上梁自衍不是他们的校友,毕竟他没在这所大学里读过书。但这所学校确实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李铭,也就是我的母亲,还有江卓。他们两个人都是这所学校培养出来的高材生。”
“但他们把梁自衍误解为校友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那家伙以前为了招年轻耐操的优秀职工整天来这里忽悠。哪怕没来上过学,这栋楼也算是被他从上到下走了个遍,整体而言相当熟悉。”
“这是他选择了把那件事的舞台放在了这里,而不是别的地方的原因。”
梁安耸了耸肩,话语中带着莫名的讽刺之意,“同时,这也是他机关算尽最后却坑杀了自己的理由。非要算起来,事实真的有些好笑了。”
毫无疑问的,梁自衍本不该死。
他最大的失误在于生命中最后一秒做出了几乎毫无先兆的荒诞选择,这件事完全是难以辨明理由的一念之差,也让他的同谋李铭耿耿于怀了十数年。
但这只能活一个的死局并非什么莱辛巴赫瀑布恰巧一死一活的缠斗结果,而是梁自衍出于某些长久以来的疑问和怨念,自己设计出来的绝境。
“首先有个前提,我的父亲梁自衍的公司终于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导致他和我的母亲策划抛出江卓并灭口而金蝉脱壳。只是除了不着痕迹的杀人并且伪装成自杀,他们还需要一个密匙。那是江卓独有的密匙,是他替梁安做事的的保险,只要有了那样东西,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伪造证据栽赃在死人身上。”
“没错,那时候他们就已经预设好了江卓将会是一个死人。而比起我母亲告诉过我的那个谋杀计划的全部细节,我或许更需要优先说明一个比较特别的秘密,可以解释非常多令人不解的细节。那是梁自衍从一开始就对江卓心怀憎恨、但又因为这个人实在太过好用而表现矛盾,并且从此耿耿于怀的起源。”
“梁自衍早早就跟着经商的父亲在外地奔忙,只有逢年过节回来,此外只有一件事让他常住的最久——高考。他的学籍所在高中离老家的山距离适中,平均成绩一般但设施环境不错。与此同时,在出分比较严格的全市统考当中,因为偏僻中学监考资质不足,那儿的学生会被大巴车统一运过来一起考试。”
本身全科考试就需要至少两天,那个年代的运载资源没那么充沛,把学生载过去以后很难及时全部护送回去,一路上颠簸也多少会影响这种重要考试中的发挥。所以为了一场的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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