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唐恒城把初绵糖右手拿起来看了看,指甲皆点上了蔻丹。
纤纤素手,十指丹蔻。
如今出门在外,过得粗糙了些,恐怕没有这个条件再染上蔻丹。
“疼吗?”
初绵糖手指还点在他胸膛那道伤疤上,唐恒城知她问的是胸膛上的伤,而非左手。
“不疼了。”
唐恒城稍稍宽慰了她一会,拍了拍她的背,“睡吧,明日还得赶路。”
今日里赶了一天的路,路上还见了这般场面受了惊,唐恒城担心初绵糖适应不过来,谁知这小没心没肺的在他怀里蹭了蹭便安然入睡。
许是第一天赶路累了些,初绵糖起身时发现已日上三竿,瞧了瞧床帐外边,没有见到唐恒城的身影。
“夫君,你去哪了?”
初绵糖下了床榻便听见推门而进的声音,知是唐恒城回来了。
“我给你拿了些点心回来。你先洗漱吧,时辰不早了。”
铜盆里已放好了水,水还尚有一点温度,不算凉,许是唐恒城起身后打好的水。
初绵糖拧了面巾擦脸,准备梳发髻更衣时听唐恒城道:“夫人,作些简单的打扮。”
“我知道的。”
昨夜唐恒城已告诉她日后就她夫妇二人一起赶路,为了安全便要做寻常百姓的装扮。
希儿她们早已动身赶路,走之前流云特意去买了几身寻常的衣物交给了唐恒城。
唐恒城知道初绵糖爱美,虽平时喜欢素雅,但总打扮得好看。衣裙虽淡雅,但别致。如今怕她不喜欢这些寻常的衣裙。
“你怎不叫醒我?”
“怕你累到了便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如今陈妄已快马加鞭赶回北疆。
他这些属下中陈妄做事颇有几分他的风格,能力也在其他人之上。有陈妄在北疆他放心些,眼下最主要的还是保证他与初绵糖能够安全顺利回到北疆。
敌人在暗我在明。
现在不能再走大路回北疆,只能走些山路或者小道,但会更累些。
初绵糖吃了几块点心便便不想再吃。这些点心实在没有百味斋的好吃,只能垫垫肚子。
山城并不是富庶之地,这些东西肯定不能跟承安比。初绵糖并非挑剔之人,可在侯府生活了些时日后要她一下子接受这种变化实在是难以做到。
“怎不吃了?”
“我吃饱了。”
唐恒城可不信初绵糖是真的吃饱了,也知这客栈的点心难吃了些,见她不愿再吃,只好赶路前买了些馒头。
……
二人已经连续不断地赶路,且走的都是山路。初绵糖已几日没有沐浴,赶路又出了些汗,时不时便觉自己身上传来一阵酸臭味。
“夫君,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奇怪的味道?”
“汗味吗?”
初绵糖:“……”
原本初绵糖还靠在他的身上,在他说了汗味后便把身子往前挪了挪。
唐恒城凑到前面来想要瞧一瞧初绵糖的脸色,便见初绵糖把头扭到一边去。
这下子是生气了。
唐恒城只是想逗一逗她,却惹了她生气。
初绵糖生气唐恒城说话这般直接。哪有女子喜欢听到别人说她身上有汗味的?即使是有也不能这般说她。
“夫人身上没有汗味,是你夫君我的身上有汗味。”
“可我问的是我的身上有没有,你答你身上的做什么?况且我知你身上有。”
唐恒城:“……”
唐恒城低笑了一会,不与初绵糖再做争辩,他与初绵糖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她这方面的小心眼。
“我记得这条路上前面那个山上有个温泉,我们可以在那洗洗。”
“真的吗?”
听到唐恒城说有温泉的事比听到自己得了一箱金子还要高兴。
“嗯。”
两年前有一次永安郡主身子染疾,唐恒城担心母亲安危,从北疆赶回承安,为了省时间走的便是他与初绵糖走的路。
初绵糖见到了冒着热气的温泉水终于松了一口气,用手拨了拨泉水,温度刚好适合沐浴。
只是四周空旷,虽说深山野林荒无人烟,可初绵糖也不敢在此沐浴,转头看向正在安顿越影的唐恒城,“夫君,此处怎能沐浴?”
唐恒城知道这对于初绵糖来说确实不方便,“你若是担心便穿着里衣泡一会便罢,我去砍些树枝回来挡在温泉四周,况且我在这守着。”
这四周若是有任何异常的声响定逃不过他的耳朵。
初绵糖接受了唐恒城的建议。
唐恒城看完树枝后又寻了一些干树枝回来,在温泉旁生了个火堆,把初绵糖搓洗过的衣物架在火堆旁边烘烤。
初绵糖泡完温泉后在火堆旁把头发烘干,而唐恒城在温泉里闭着眼泡了会。
唐恒城咻地睁开了双眼,凝神听了一会便施展轻功从温泉里出了来,把初绵糖拉到一棵足以遮挡住两人的古树后。
“嘘……”
初绵糖被唐恒城轻捂着嘴巴,心里咚咚地跳,心知是唐恒城发现了异常。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些刺客,初绵糖心里害怕得紧,便紧捉住唐恒城的手寻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