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也没有什么男女之别,更没有什么要照顾女同志这一说法。
毛毛细雨,寒气袭人。工地上仍然车鸣人叫,钻机轰鸣,一派繁忙。不管男女都埋头干活。干了一段时间,田欣累得够呛,丢下手中的铁锹叹息,太累了!一天才睡四个小时,躺在地上就不想起来。
大家纷纷学着田欣的样子,哼哼唧唧地瘫在地上不起来。
林飞燕见状,大声喊叫:“田欣,你这个副班长带的什么头?你们不能松劲,不能躺下,听见没有!都起来起来!现在是下午3点20。我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必须把这个坡挖平,不然就会影响后面的施工。”
大家都用眼睛看着田欣,希望她能出面为他们说情。
田欣本想大声与林飞燕理论理论,不把人当人看,但是她没有这样说。
她恳求道:“班长,让我睡五分钟好吗?我的眼睛睁不开了,我快要累死了。”
林飞燕不同意:“不行,时间不够了,田欣,你不要认为你是从北京来的,是大学生,就可以搞特殊!”
田欣感到林飞燕在逼着她向前走,北京来的不但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照顾,反而成了众矢之的,处处要做表率,提高嗓子大声道:“大家都累了——”
林飞燕不等她说完,抢过话头:“你就是娇滴滴的小姐,没有资格当副班长——”
田欣想,林飞燕仗着是本地人,故意跟她过不去,脾气也上来了:“你说话注意点!我是人,不是牛马——”田欣意识到这样说要被人抓住把柄,说“马”字的时候低得几乎没有人听清楚。
林飞燕瞪着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田欣头脑清醒了,不能与她强对抗:“我,我说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林飞燕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快干活!”
大家看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不敢再吭气,只得起身,埋头干活。
田欣只是认为林飞燕喜欢争强好胜,到了老年,她回忆当时的情况,感慨万千。她在回忆录中写道:“我当时头脑非常简单,只是看着眼前的情况,不明白林飞燕这样积极,是为了以后分配工作时做好铺垫。林飞燕学历比我低,是个中专生,岁数也比我小一岁多。她对此颇有危机感。我们这个学生连同其他临时成立的民兵组织一样,完成了基本建设任务后,就打散重新分配。鬼使神差的是,我同这位林飞燕同志分到基地设计所,一个科室,为此两人之间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恩恩怨怨。当时面对林飞燕咄咄逼人的架势,我也是不肯退让的人。不就是拼体力嘛,拼就拼!我就这样咬牙坚持着,我不能退却,我必须以身作则,不然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大家看见我带头干,也拿起沉重的锄头挖土,直到完成任务,然后就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