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温热的，所以，她应该感谢夜晚吧。
出了医院的门，杜斯年脚步顿了下，转眸看她。
少女垂着头，一张秀气的脸被头发遮掩了些，但是柔美的感觉却比白日更胜几分。
因为这清风缥缈、夜色朦胧么？
杜斯年不自然的转移了眸子，嗓音淡淡的，沉沉的。
“你家住在哪儿？”他问道。
“唔。”阿玖声音很轻，说：“东街北边的七里菊附近。”
杜斯年眸子颤了下，七里菊？
巧合吗？他也住在那附近……
可想想，似乎也不是巧合。
何老太太的老房子就在七里菊附近，那新房应该离的不算远。
而他租房子，也不太喜欢太远的地儿，这么几年搬来搬去，也是在七里菊附近转悠。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七里菊方向走，杜斯年脚步最开始有点快，阿玖跟的气喘吁吁。
之后，杜斯年似乎放缓了步子，阿玖跟上也就不那么吃力了。
阿玖一直在试图跟杜斯年说点什么话，可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本就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
半路上，天上再次飘起了雨，但是不大，雾蒙蒙的一片，吹在脸上的感觉也是柔软的。
杜斯年不讲究，也没觉得有什么要紧，但他身边毕竟还有个女孩子。
前面刚好有个商店，杜斯年一拐，直接进去了。
阿玖怔了怔，犹豫了下，没跟上去，她觉得，杜斯年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要买吧。
那她在外面等他好了。
阿玖顿住脚步，杜斯年走到店门口时回头远远看了一眼。
雾雨清清淡淡，勾勒着站在夜晚昏黄路灯下一个单薄却柔婉的身影。
那个身影看着是那般的不真实，好似周围的光一灭，她就会消失。
他的眸子敛了下，扭过了头。
没一会儿，杜斯年出来了，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伞，宝蓝色，有浅灰色格纹，阿玖微怔。
所以他刚才，是去买伞了吗？
杜斯年走过来，黑沉沉的眸子在夜色里，更显幽深透亮，那层薄暮合着雨幕，也添了一丝朦胧。
他垂着头，看着她，将伞递出去：“拿着。”
阿玖颤了颤指尖，伸手接过了：“谢谢。”
其实这雨，真的很小，不打伞身上也不会湿的。
“走吧。”杜斯年说了一声，继续往七里菊走去。
阿玖忙跟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有意捉弄，刚才还很轻柔的雨，这会子突然大了一些。
阿玖撑开了伞，垫着脚一边走，一边将伞面盖在了杜斯年的头上。
杜斯年伸手推了下，声音清淡：“我不用。”
“轰隆——”一声雷响，雨更大了。
杜斯年：“……”
阿玖举着伞，其实伞面挺大，两个人打是没问题的。
比如前面就有一对情侣共撑着一把伞，那伞比杜斯年买的这把还小了点儿呢。
只是杜斯年个子高，阿玖这么举着手给他打着，实在是不方便。
尤其两个人还隔了点儿距离。
杜斯年也察觉到了别扭，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头再去买一把伞，前面不远处的拐角，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杜斯年的眸子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