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近日里每每醒来就与我提及新制所行是实在必得的,可是一说起具体的实行,却有感叹手中无人。他虽三番四次的提及对您的信任,但朝中若只有您一个却也难成事,不由的对此次的科举选拔给予厚望。洛元帅,朝中是个什么情形,您清楚,我不清楚,皇上虽是喜欢与我畅谈此事,但毕竟我是宫妃,有些话无法说在明面上,而皇上的身上一直压着一座山。您的心里也定是清楚的,所以有些话,皇上面对面的难和您说,而我一个妇人,却可以当做闲话说于您:山若不除,帝意难明,重压之下岂有完卵?您三思!”
说着锦衣伸了手,摆明是要回那折子。洛长胜已经听的心中有所明了当下就还了折子,只是忍不住的问到:“贤妃娘娘好似很得皇上信任?”
锦衣浅笑:“若是洛贵妃又或者德妃在,这份信任只怕落不到我头上,实在是宫里没了人。皇上才不得不用我,信我。洛元帅,我今日里所言这些是为何,我想您定是明白的,您好好为国祚与洛家好好的思量思量吧!”锦衣说着将奏折收于袖袋内就要走,而此时洛长胜却是轻咳一声说到:“贤妃娘娘,今日里臣来要上报于皇上的急事,恰恰是有关于此次科举的。”
说着洛长胜从袖袋里摸出奏折递给了苏锦衣,刚才他已经看过那份奏折,其下的批示字体竟与自己的有几分相像,略一转心思,他便只会过来,面前的贤妃只怕不是个简单的人。
苏锦衣拿到手便是毫不避忌的打开来看,扫了几行后却只是皱了眉头:“竟有泄题之事?今年的考题不是翰林院拟出后,由太学定审,皇上几日前才敲定的吗?这不过才四五日的功夫,竟已经泄漏?”
锦衣这几句话一出,可把洛长胜给震了半天,不由的抬眼仔细的瞧这位贤妃,此刻他才算真正意识到面前的贤妃好似很清楚政事。
这一细瞧不由的令他呆住了,因为贤妃的眉眼里竟生着一丝熟悉,偏这份熟悉之外却叫人有些恍惚,好似许多年以前,他也曾看到过一个女子满目睿智下言语犀利一针见血!
锦衣注意到洛元帅的目光,她慢慢的转头看向他,眼里是不卑不亢毫无闪躲,甚至她的下巴都是微微抬起。
无形中的骄傲蔓延开来,令洛长胜不由的心口一个抽动,而下一刻锦衣则开了口:“洛元帅不必这么看我,宫妃过问朝事却有不该,但为了皇上,我苏锦衣不怕亦不在乎。这份折子我稍后待皇上醒来便递交,虽是急事,却在皇上这里不比急于一时,但洛元帅只怕有的忙,需暗察为上,先有个眉目才成。还有。这事最好不要宣告出来,以免打草惊蛇,免得您是一心为朝肃清蛀虫,却反遭陷害啊,毕竟我已经见过一回陷害了,可不想看着你洛家再遭陷害……”
洛长胜起先是点头相应的,可后话一听不由想到先前的话题,当下便言:“贤妃娘娘,您既然知实情就请直言于臣,这般一知半解的,臣这心里就跟吊了桶水一样,七上八下的实在难安,您就请直言吧!”说着更是弯身行礼,再无轻慢之意。
锦衣立刻上前作势轻抚,口中却是一叹:“哎,不是我不想说,先前有勇气说时,您不信我,如今我哪里还有勇气说呢?”
“贤妃娘娘,请看在您那一声贵妃主子的份上,还请知无不言吧!”
锦衣做势为难的左右踱步后,这才开了口:“洛元帅,您两朝为官,总应该是见识过什么是无中生有,什么是有口难言。锦衣身为贵人之首时,也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若不是贵妃主子几番提醒与安抚,大约我也活不到此时吧!”说着锦衣似是凄苦的笑了一下:“洛元帅,今日您那般说了,我也就直言相告,当日贵妃主子是与我明言她被人陷害已食寒食散久已,而因着被安贵人所害落胎太医诊治时已知底细并报于皇后,她知她天明便是死期,故而才将坠子交给我,说希望我来延续她的心愿为皇上产子,而更希望我把此坠子给您,好叫您也有可见之物。当日里我虽不信,却架不住娘娘心意已定,我不信皇后会不容此事,但贵妃却叫我自己保重,更叫我信她……”
“你说是皇后不容她?”洛长胜一脸阴色,而锦衣却是一个苦笑:“这话是贵妃主子说的,不是我说的,我昔日也不信的,直到后来贵妃主子出事后她贴身的春梅竟成了皇后娘娘跟前的丫头,我才觉得似有蹊跷……哎,洛元帅,您还是自己去查查咱们再说吧,免得我有诬人之嫌!与您说了这么多,我也不便久留,这就回皇上跟前了,这些事您还是自己思量吧!”锦衣说完也不再管洛长胜径直绕过屏风回往正殿,留下洛元帅有些眼红的站在偏殿:只因为我是汉臣,只因为我有所长,难道就不容于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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