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谈,皇上说最近忧心朝事,不得轻缓,所以臣觉得,皇上的病不在身,而在心,应是心力交瘁!”孙太医身为院首自然先答,此话一出,身边的太医们皆为附议,全然的顺着孙太医的意思。
也不怪他们不顺。皇上的脉象与常人无异,观之体表各处也无各色异相,若要找出个什么病症来,却因他是皇上,而不能妄断,如今孙太医已经做了结论,他们只消附议就是,反正出了岔子也有孙太医扛着,而他们若是不发表意见,也会被迁怒,这般附议又不用担风险,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这话本就是推脱的说辞,太后一听就知道这帮太医们和最近耍心眼,不由的冒了火:“病在心里?这话说的还真敞亮!孙太医,你身为院首就拿这种言辞来搪塞哀家吗?我告诉你,皇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那你quan家赔命!”说着太后眼一瞪,当即吓的群臣跪地。
“太后息怒,臣真的是凭心而论,皇上的脉象并无不适,再此的同僚们都能为臣证明。臣自旧朝奉君到此,大大小小的病症见过无数,此次皇上真的是心中重压过大,有所郁结,闻听朝事便生疲心,故而人,无神无欲憔悴非常……”
“够了!”太后说着手一抬:“你们这些说辞我不想再听,都起来吧!孙太医,徐太医,你们两位可是太医院的砥柱,我再催你们反倒显得你们无用了,今日我话也不多说,你们赶紧给我想法子开些汤药疏导皇上,若是三日之后,皇上还这般食欲不振,精神萎靡,那就别怪哀家不客气!”
“是!”群臣唯唯诺诺的应了,都借此机会告退回太医院想法子,而孙太医和许太医一起出殿后就彼此交换着意见,两人说了没几句话后,孙太医却是突然空抬了胳膊一下,继而站住言道:“我的针包呢?”
徐太医一愣,继而言到:“首座,您不会是忘在承乾殿了吧!我记得你给皇上施针之后,急于出来报于太后,手里就没拿,对,对,您定是忘在里面了!”
孙太医一拍脑门:“嗨,我这什么记性,哎,你也是,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徐太医一撇嘴:“我这不随着您出来的嘛,那时候只顾着太后的脸色了,哪还记得这个。”
“得,我回去取吧,少不了又挨太后呲两句!”孙太医说着一拱手人便往回返,而徐太医也没那欠骂的嗜好,自然是先回太医院去了。
殿内,太后坐在牙床边看着一脸憔悴的顺帝忍不住轻言责怪:“皇上啊,太医说你心事重,自己个把自己压住,可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重压?若是半月前这么说还成,毕竟洛家能不能体会其意,实在令我们担心,可是五天前捷报已传,洛元帅带兵将将边蛮击退不说,更是活捉了不少战俘回来,不日到京。虽说是行献俘之礼后就将革去元帅之职,上交兵权,可到了京里,又有军功做保,只要朝臣出面相保,你就有台阶下,也能全了他的元帅之名,何愁之有?”
顺帝一脸闷色的叹口气:“那皇叔呢?近日来皇叔动作频频,我实在忧心啊!”
“我儿不必担心,只消借力打力就是,待洛元帅回来,你寻个可靠且合适的人漏话与他,叫他把军中几个不争气的扯出来要行军令就是,自然宗亲出面来保,就有机会此长彼消。”太后说着伸手摸了顺帝的脸:“哎,你本有颗聪慧的心,可惜无心与此,否则哪里用的着为娘来告诉你怎么做呢?哎,你什么时候自己上上心就好了,也不会弄得自己心病得生,累的如此憔悴!”太后说着竟是有些眼圈发红的转头别过,而此时太监却在殿外报孙太医求见。
“他怎么又回来了?”太后有些诧异的看了顺帝一眼,传话叫召,自己眨巴眨巴眼,坐到了一旁的大椅里,一脸端庄。
孙福兴,小心翼翼的入殿,再解释自己忘了拿针包之后,惹的太后丢了个白眼:“孙太医怎么做事也丢三落四起来?这样,哀家如何放心把皇上交给你?以后还是多多注意到好。”
“是,臣记住了。”孙福兴一脸的谦卑,太后也就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孙福兴当下磕头告退,可起身退后两步,却又迟疑一下,再往前一步跪地言到:“皇上,太后,臣忽然想起个法子,常言有道:心病难解,药石难救,唯有温语柔言,脆音清曲可清心解忧。臣回去以后可调制一些清心丸给皇上,但皇上却可以找些可诉之人,诉下心中之忧,或听清曲柔乐,借其音疏通,相必对皇上来说有些效果。”
太后闻言点点头看向顺帝,顺帝也点了下头:“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孙福兴再次告退离开后,太后却是疼爱的说到:“孙太医说的法子是不错,可国之朝事能说于谁听呢?不若娘给你找几个乐师为你弹奏曲乐,以做舒缓可好?”
“有劳母后了!”顺帝说着,眼里露出一丝疲态,太后见了,也就不再多说,叫了蔡宝伺候顺帝休息,自己出了殿去召乐师到她延寿宫挑拣以做安排。
蔡宝伺候着顺帝躺下,眼瞅着顺帝那样,便小声建议:“皇上,小的听太医的意思,您也可以找人说说话,您的朝事,说来小的不太懂,可您当初不是说贤妃知你心,能为你解忧吗?要不,小的请贤妃过来陪陪您?”
顺帝听到蔡宝提到锦衣,当下眉眼透了一丝亮:“好。朕这阵子全都忙朝事去了,却也忽略了她,你再不提起,只怕过两天洛元帅一回京,朕又要忙忘了。”说完他摆手叫蔡宝去传话,自己则闭着眼小憩。
锦衣这些日子,依旧窝在凤藻宫里,这会的太医已经说她身子无碍,让她常走动走动,毕竟五个多月的身子,也的确是不能再窝着了。她因忌讳着太后与皇后,不欲出挑,便在凤藻宫内转,不过她算着药性已出,便有意的等着皇上想起她来,但又怕他真的贵人多忘事,加之身子已现疲态,故而叫落云借故去了蔡宝跟前几次送些小东西与吃食,想着蔡宝总会知道什么时候提起自己。
今日里正巧她在院里转呢,就看见蔡宝风风火火的来了,两下里问了问,知道皇上传她之余,更从蔡宝的口里知道皇上最近已经到了何等憔悴之态,便一转眼对蔡宝说到:“二哥想不想你的皇上大哥早些好?”
蔡宝自然点头:“我怎么能不想啊,只是太医都说这是心病,药都喝了多少不见效啊,难道贤妃娘娘有法子?”
锦衣呵呵一笑,对蔡宝招招手,继而咬着耳朵和他说了几句,登时蔡宝的脸上便是喜气:“好好,这法子好,我怎么就没想到,皇上常说您最知他心,这话还真没说错,那我这就去准备。”说着蔡宝便急急的出去了,而锦衣也招了落云扶着她回去换过了衣裳,这就去了承乾殿。
锦衣请下人通传后便带着落云进殿,一进殿就闻见那浓郁的九层塔的香气。她唇角轻勾的往床边去,就看见顺帝一脸惺忪的瞧着自己。
“皇上怎么还在床上躺着?就算是午睡也该起来了,快,臣妾伺候着您换了衣裳和臣妾出去看稀奇去!”说着自己往衣架跟前一走。衣架上挂着明黄的龙袍和银白的团龙便服,落云知道锦衣是大肚子不能自己取,自然过去帮着拿了龙袍下来,可锦衣却摆手,指了那便服,落云只好又取了那件下来。
“稀奇?宫里能有什么稀奇?朕这些日子只觉得困乏无力还真不想出去!”顺帝说着似乎又想挨着枕头,可锦衣却撅着嘴把衣服一抖:“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二更可能比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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