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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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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是一脸疑惑地说道:“我早把它们丢了啊。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叶黎等三人都不说话。

    夏恬抓过沈星暮手上的纸人,蹙着眉凝视许久,轻叹道:“这个纸人的血符诅咒非常强大。如果几个纸人的诅咒同时生效,可以直接致死。”

    她说话时,咬紧亮晶晶的贝齿,伸手逐一把纸人上的钉子拔出来。

    苏小月立刻说道:“夏恬姐姐,我之前把钉子拔出来过,但不知为什么,这些钉子又钉回去了。”

    夏恬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笑道:“你放心好了,这次我把钉子拔出来,它们就不会再扎回去了。”

    苏小月目中有了忧色,几次欲言又止。

    夏恬把钉子拔出来,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尔后盯着纸人不语。

    叶黎问:“夏恬,莫非还有问题?”

    夏恬点头道:“有问题的。这些纸人本身就具备非常强大的诅咒力量,纵然把钉子拔除了,只要纸人上的血符还在,被诅咒的舒博依旧难逃厄运。”

    叶黎立刻从夏恬手中拿过一张纸人,将“念”汇聚在指尖,试图擦掉纸人上的血符。

    然而叶黎的力量仿佛空气,竟无法破坏血符丝毫。

    沈星暮也拿过纸人尝试了一下,结果依旧。

    夏恬深吸一口气,蹙眉道:“这种诅咒,你们是除不掉的。叶黎,还记得左漫雪家里的衣柜吗?衣柜背面的血符,你擦不掉,小橘却擦掉了。”

    叶黎当然记得。但那时的他,并不懂“念”的运用,小橘却懂。

    现在叶黎的“念”已经非常强大,不应该擦不掉血符。

    夏恬解释道:“这和‘念’没关系,纵然你再获取一朵善念之花,拥有更加强大的‘念’,也擦不掉血符。这种诅咒,只有我、或者小娟、或者小橘能擦掉。”

    叶黎问:“为什么?”

    夏恬道:“因为你和星暮的‘念’都不够纯粹。”

    叶黎似懂非懂。

    沈星暮则冷着脸摇头道:“夏恬,你有事情瞒着我?”

    夏恬莞尔道:“我并没有瞒你任何事情。如果有,那也肯定是为你好。”

    沈星暮面无表情盯着夏恬,却不说话。

    夏恬继续道:“就算是我,要擦掉这些纸人上的血符,也需要下很大的功夫,而且需要不少时间。”

    沈星暮问:“会影响你的身体吗?”

    夏恬摇头道:“这倒不至于。只不过会很累,可能接下来你们再有麻烦,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沈星暮问:“你现在开始擦血符,需要多少时间?”

    夏恬道:“好几个小时吧。”

    沈星暮道:“两个小时和九个小时,都叫几个小时。”

    夏恬便估算道:“四五个小时。”

    沈星暮点头道:“好的,我在这里陪你。”

    夏恬摇头道:“下午两点,有你的比赛。你不要忘了,这场比赛,你们的对手是笃志而体战队。如果你不参加比赛,你们战队几乎必败无疑。”

    沈星暮沉默。

    夏恬凝视手中的纸人,尔后伸出指尖,一点一点擦拭纸人上的血色符文。

    符文的确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不过这个速度非常慢。如夏恬所说,这个过程的确要持续好几个小时。

    沈星暮安静守在夏恬身边,一动不动。

    叶黎迟疑着,安静退出房间。而他刚出门不久,苏小月也跟了出来。

    苏小月叫住叶黎,满脸忧虑,却又吞吞吐吐,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叶黎此刻也有些心浮气躁。他已经知道自己预见到的画面是怎么来的了。苏小月自以为纸人上的钉子已经拔出,并且纸人也已丢掉,诅咒不会再伤害舒博的身体,所以留在弭城安心打比赛。然而她并不知道,纸人的诅咒仍在持续。很可能就在苏小月打比赛的这半个月里,舒博便因无孔不入的诅咒力量死于非命。

    叶黎预见中的,苏小月绝望到生无可恋的画面,便是因舒博的死。

    ***

    苏小月犹豫了许久,终于把几乎说出口的话再次咽回心里。

    她明白了,昨晚舒博的态度之所以那么冰冷,不是因为黑衣人的巧言蛊惑,而是因为不曾消退的诅咒。

    ——舒博一定以为我还想报复他,一直用钉子扎纸人,企图取走他的性命。他为此变得心如死灰,做好了安静赴死的准备。可是、可是……这种误会,不是随便提一句,就能解开的吗?他为什么不说?男人为什么都这么自以为是,这么主观,这么要强,这么不负责任!

    苏小月想着,心中有了怒气与悲伤,但更多的是心疼。

    她亲眼看过舒博被诅咒力量侵蚀的右手。他的右手几乎已经废掉,比断臂人的义肢还不如。

    这么多天里,诅咒还在持续侵蚀舒博的身体。那么他除了右手,还有其他部位瘫痪吗?

    苏小月越想心里越难受。

    他安静站着,待叶黎回了房间,终于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舒博。

    她很担心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可是她的指尖僵在拨号键上,久久按不下去。

    她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可笑可悲、恬不知耻的女人。

    曾经她以为她爱元成辑爱得无法自拔,这一生一世必须和他在一起才行。

    直到她得知元成辑的过往,知道他心里早早装着另外一个女孩子。

    她真的就放手了。

    而今她又喜欢上了舒博。可是伤害舒博的人,偏偏又是她自己。

    无论如何,纸人是她做的,钉子是她钉的。纵然她真的丢掉了纸人,可是造成舒博受苦受难的始作俑者,依旧是她。

    她现在该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问候他?

    或者说,在这种难以启齿的时候,干脆就闭口不言?

    那么她和他,一如她和元成辑一样,又一次相忘?

    苏小月咬紧牙,终究还是拨通了舒博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

    电话另一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沉重却平稳的鼻息。

    苏小月犹豫许久,终于使劲一咬牙,认真说道:“舒博,我喜欢你!我不回家了!我要陪你一起等!一天也好!一年也好!哪怕是十年或者更久,我都陪你等!”

    电话另一头依旧只有沉重的鼻息。

    好久好久之后,舒博终于说话了。他用尤为沙哑的声线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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