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殿下之人如沸水一般炸开了锅,担忧,着急,不安涌进了他们心中,他们没想到江夜二皇子竟然亲自挂帅起兵,看来这一战是一触即发之间啊。
幕远荀闻言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心知肚明曲宇霖负伤从玉衡逃离,这马不停蹄的回到江夜便起兵了?这未免有些太过迅速。
整个殿中只数幕远宁稍显镇定,他的恼火一遍遍闪过曲宇霖的名字,他想的和大家并不一致,他顾不得感概曲宇霖这迅速的动作,就战场对阵来说他和曲宇霖相见便只能是敌人,他的剑绝不可能指向江夜的,父皇这是在逼他。
玉衡帝一道谕旨过后殿中一片沉寂,大家都彷佛在等着幕远宁向往常一般受命披帅挂阵,可久久都未听到他的接旨。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幕远宁突然沉声道:“启禀父皇,恕儿臣难以从命。”
什么?
闻言,殿下朝臣们的脸色各各面如死灰,彷佛江夜的铁骑已经踏破了尚京的城门一般,因为他们都十分清楚,此战若宁王不应这无疑是将自家城池大门尽数打开,等着江夜不攻自破。
玉衡的守护神不是白叫的,没有了幕远宁麾下强将,这杖便是必败无疑。
“恕难从命?朕可是上了年纪而耳背。”显然,玉衡帝眼中也是一阵错愕,他万万没有想到幕远宁竟然公然抗旨。
但转瞬间玉衡帝恢复了镇定,他的眼中泛起了一丝危险的光华,直直的盯着幕远宁问道:“宁王,你可你在说些什么?”
幕远宁毫不畏惧的向前一步继续拱手说道:“儿臣十分清楚自己的所言所行,只是儿臣坚持,江夜和玉衡这一战属实可避免,儿臣不愿看两国子民血流成河世代交恶下去,儿臣不愿做这千古的罪人背负时间的骂名。”
“混账。”
“砰”的一声,玉衡帝愤怒一掌拍在案上,瞬间那案前的笔墨被尽数震落泼洒一地,殿下的群臣们被天子的震怒尽数震慑,全数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片刻。
只有幕远荀咬牙独自说道:“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三弟既不愿儿臣可亲自前往阵前,一震我玉衡雄风。”
此话一处高相再次抬起头打量着幕远荀,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玉衡帝似乎对幕远荀的话充耳不闻,他额角的青筋暴跳如雷,双目通红的看着幕远宁道:“你当真以为朕离了你这玉衡的守护神便溃不成军了吗?”
“父皇何必一叶障目,江夜国君想要的不过是他的女儿,父皇就算对江夜虎视眈眈数年,但绝不该用这般卑劣算计。”幕远宁依旧直挺身子沉声说道。
“幕远宁,你再敢多说一句,你信不信朕削了你的皇籍将你贬为庶民。”玉衡帝已然被幕远宁气的气血攻了心,他按着自己起伏的胸口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可幕远宁是第一次这般公然抗旨当场顶撞他,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牢中的那个曲箔歌,想到此处玉衡帝只觉得喉间涌起阵阵热来,一丝血腥在口中蔓延开来。
“逆子。”二字还未说清便在案前突然倒下。
幸亏一旁的宫人们及时发现玉衡帝异常,眼疾手快的上前拥护住了他。
“宣御医,快宣御医,药呢,去拿陛下的药。”李公公声音颤抖着的大叫着,宫人们闻言瞬间散开去。
殿下众人们看着玉衡帝倒下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宁王抗旨在先,现陛下被他气的病倒,这眼下江夜大军在前,谁来主持这杂乱的局势。
此时,大家的脑中纷纷想起一人,大家都将热切的目光投向了从一开始都一言不发的高相,眼下,玉衡的大局需要高相来稳操大局才可。
高相彷佛感受到了大家集体注视的目光,不急不徐的起身,一副大家稍安勿躁听我安排的神色,刚想开口却被人截胡。
“大家不要慌,现在父皇身子抱恙,我们绝不可自乱阵脚,一切等御医查看后等父皇醒来再做安排。”
幕远荀的一句话夺走了大家放在高相身上的目光,众人闻言纷纷应声点头,很快幕远荀便遣散了群臣,大家纷纷退出了殿外。
高相眼中似有惊愕,但眼下情况不得不先回府在做安排,最终在幕远荀的恭送下愤然佛袖离去。
幕远宁看着赶来的御医和幕远荀搀扶着玉衡帝转向后殿,他本想上前关问父皇的情况,可他觉得就算父皇醒来应当也会被自己再度气晕。
他只得恍惚的走出殿内回济宁宫去,反正要他的铁骑踏入江夜的土地除非他死,这是他曾给箔歌的承诺。
后殿内,玉衡帝顶着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躺在龙塌上,御医们拥成一团替玉衡帝把脉问诊。
幕远荀站在一旁看似急切模样实则他心中却另有所想,他没有想到父皇今日在殿前会说出要将幕远宁贬为庶人的话,这倒让他觉得一阵心寒,原来自己最疼爱的皇子在忤逆自己帝王威严的那一刻,什么亲情什么血缘,都可以顷刻间抛弃。
他幕远宁都有可能会落的这般下场何况是自己呢?
抬眼间,幕远荀看着其中一名御医给玉衡帝服下一枚药丸的手时眼中多了一分冰冷的狠厉,不禁心中暗道:“是父皇无情在先,儿臣只是有样学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