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的胜负。由己及人,你不也是一样?竹楼外的随手一指,不就已经道破了一切。生于天地间,无论我等如何自诩强大,终究是那渺小的一粒尘埃。”
鹿衍不禁眉头紧锁,沉声道:“教主的意思是说……”
老者眯眼而笑,打断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未至终局,莫要多想,否则今日一番闲聊过后,你原本坚毅的道心可就要乱了。”
“教主这是想故意坑我?此言不说还好,一旦开口,岂不是故意难为人。”鹿衍苦笑道。
老者哈哈大笑,道:“不然老夫今日又为何要请你走着一遭?福祸相依,有失便有得,未来如何,莫要犹豫,莫要忧惧,大道就在脚下,安心走便是。”
鹿衍神色困惑地问道:“恕在下愚钝,敢问教主你这般自相矛盾的护道,究竟意欲何为?”
“不忍看你再为难自己罢了。天地若要倾覆消亡,那便由着它好了,何必要你一人肩挑河山。某些岁数活到了狗身上去的老家伙就该死,根本不值得去救。修道万年,竟是连真正的大道之敌都瞧不见,反倒要你来提醒,何其讽刺!”
早已古井无波的心湖,此刻竟是再度燃起怒火,但老者的一身气机却不降反升,转瞬间便已来到楼外之境,殊不知这就是一道投影罢了,至于真身则尚在水府之内,所以可想而知这位老者究竟会有多么强大。
见状,鹿衍轻笑道:“可喜可贺。”
老者却不禁苦笑一声,呢喃道:“所谓心关,未曾想就在此处,难怪当年会被许都嘲笑个不停。如今回想起来,倒是与你现在的处境一样,都有些自己难为自己了。”
妄动无名之怒,进而一叶障目,与他人起了所谓的大道之争,殊不知大道真正之敌近在咫尺。既然如此,接下来也该好好去争一争了。
鹿衍笑问道:“既然如此,可否同行?”
“自然。”
一语言罢,青光随即散去,水府也渐渐开始模糊,一番颠倒之后,鹿衍又重新来到了湖畔,还未完全回过神来,一道磅礴道韵瞬间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方圆千里,皆是为之一颤。
鹿衍神情有些惊愕,转瞬即逝,进而满脸笑意不止,喃喃道:“臭丫头,你这次闹出的动静还真不小,恐怕整座天下都要知道了。”
竹楼之中,圆脸小姑娘笑容如旧,一袭白色衣裙略微沾了些灰尘,韩先生便挥袖将之掸去,还她一片圣洁,不由得老泪纵横,嘴唇微颤,不得言语。
“先生,您怎么哭了?”李子有些急切地问道。
韩先生眼神慈爱地看着小姑娘,帮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略显缭乱的发丝,随后挤出一个笑脸,声音温和道:“先生这是高兴啊。”
李子皱了皱鼻子,显然不太明白。按理来说,如今安然离开书卷,也就表示自己勘破了所谓的修行文字障,所以韩先生的确应该高兴。
李子不由得恍然,原因是她想起了一个成语,“喜极而泣”,大概就是如此吧。
李子忽然低下头,有些羞涩地问道:“先生,我……我能出去走走吗?”
韩先生笑着点点头,轻声道:“女大不中留,去吧,记得晚些时候回来吃饭。那个臭小子嘛,也可以喊来。”
“先生最好了!”李子抱了一下自家先生,然后便满心欢喜地跑了出去。
望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韩先生忽然自嘲道:“都快入土的人了,眼泪怎么还止不住了呢。”
“陛下,老臣幸不辱命,但臣接下来却不得不抗旨,李氏一族的荣耀,不该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老臣作为公主的先生,终究还是有些私心,不求她如何地位尊崇,只愿一生能与良人相守,平平安安。”
“陛下,老臣罪该万死。”
一间书房,这尽宏伟奢华,名曰:昭阳殿。
龙椅之上,大旭圣天子双眸微闭,靠在一名婀娜女子的肩头,口中喃喃道:“若只是文人气息那该有多好,可偏偏夹杂着几分帝王之气,着实让人头痛。”
婀娜女子笑容妩媚道:“陛下您放心好了,自会有人去处理的。”
名为萧衍的大旭天子轻嗯了一声,然后便沉沉睡去。
婀娜女子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喃喃道:“您又是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
顶点地址:
移动端: 感谢您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