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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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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取了这个名字。”

    入我楼者,可称忘忧。

    潇然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心中有些不安道:“还请楼主恕在下愚钝,不知那个字可否换调换一下顺序?”

    陆宇卿拍了拍潇然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些,然后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哪里用得上这般麻烦,什么八个字,十六个字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入我楼者,可称忘忧。

    忘忧之人,可入我楼。

    潇然忧心忡忡地说道:“陆楼主,难道您就不怕激起民变吗?!如此一来,天下何来的十楼修士可言,岂不是都成了一场镜中花,水中月。若万一……群情激愤,纷纷去往十方阁准备讨个说法,届时对于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半座地基而言,岂非雪上加霜?稍加不慎……稍加不慎的话,可就真的会……”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潇然终是没有说出口来。

    陆宇卿神色淡然,对此一笑置之,轻声道:“眼见他高楼起,又见他楼倒塌,奈何世间之事历来如此,又岂是你我所能左右的。我这个当师叔的,既不像七师兄那样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传授,也不像小十二那样身怀异宝,思来想去也仍是不知该送些什么给他,总不能拿在河里打捞上来的破烂货送人吧?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好在自家楼高,门户开与否又全凭自己做主,索性便送他一场平安,也好有惊无险地回到家中。”

    第十层楼若要关门,无需禀明代阁主陈尧,一应事务皆可由该楼楼主自行处置。

    “那也总该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潇然满脸担忧地问道。

    “楼主大道受损,不得不汲取楼中道运弥补伤势。如此一来,十层楼道运必将消散殆尽,故而无法再支撑楼中众生的修行,万不得已关闭门户,再不见来者。至于早已身处十层楼者,需依自身功德决定去留。”

    陆宇卿不急不缓地说道:“不知这个理由,对你这位忧国忧民的儒生而言,可还说得过去?”

    既然是搪塞之言,那么怎么说都是有“理”的。即便没有,旁人又能说些什么。

    潇然神色黯然道:“为了一己之私,当真要如此对待天下众生吗?那么十方阁存在的意义,到底又是什么。”

    第十层楼的道运其实早已在道人“投河自尽”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荡然无存,之所以还能苦苦支撑,是因为道人多日来的费心维持,不过如今的他却不愿再做了。何苦为难自己,从而成全他人,非但到头来连一个谢字都没有,还要遭人埋怨。做人嘛,不至于这么贱吧。

    陆宇卿笑呵呵地说道:“非亲非故,却待之若亲子,然而某人可未必拿你当爹娘。潇然,你可以做乱世之下的中流砥柱,亦可为太平盛世的国之栋梁,但千万不要去做瘸腿之人的拐杖!其中道理,自己想去。”

    潇然沉默不语,忽而眼神复杂地看向远处。

    道人欣慰一笑,呢喃道:“心无忧,即见大道。十楼关闭与否,并不重要。步踏虚空,亦是正途。”

    屋内,张麟轩盯着秦凤仪看了足足半晌,突然没由来地问道:“满塘莲藕,可食否?”

    秦凤仪猛地一拍桌子,顺势站起身,怒目而视道:“姓张的,你给我适可而止,你若是敢打那莲池的主意,休怪小爷我跟你拼命!”

    张麟轩抬手示意他少稍安勿躁,有什么话坐下说,然后循循善诱道:“花开花落,此乃自然之理,无论你我二人是否存在,它一样会经历这个过程。不做折花之人,却可做拾花者,花谢之期,取走花瓣,非但无伤大雅,反而还能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之?”

    秦凤仪没好气地说道:“少他娘的唬我,有屁你就赶紧放,别跟我兜圈子。”

    张麟轩如实回答道:“木属之气,此物尚佳,借一些用以稳固心湖天地。”

    秦凤仪果断拒绝道:“不借。”

    “合着我刚才都白说了是吧?!”

    “你说归你说,可我好像也没答应你吧?”

    “小气鬼!”

    “小爷我乐意!就不给你,气死你!”

    “姓秦的,我看是你皮又痒了!”

    “哟哟哟,二境大修士可真威风。”

    “……”

    门外的道人瞧见这一幕,先是满脸笑意,忽而又有些伤感,喃喃自语道:“若当年能有一人与你同行,或许就不会有那位身着红袍的家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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