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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帮着晚辈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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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无用之物,是先辈故意为之的牢笼。万千修士一生所追寻的未知与自由,无一例外,尽在于此。只可惜轻易踏足不得,万年以来,除十方阁外,唯有寥寥数人而已。”

    张麟轩将之默默记下,又问道:“你方才所说的那位孤隐峰峰主,具体是个什么境界?”

    潇然有些犹豫,一时间竟是给不出明确答案。

    若按照以往所知,那位老人家纵然手段了得,但最多也就是个圆满境界,不可再多,因为儒家绝不会放任一个异类有如此之高的境界。一旦其不受约束,对于整座人间而言便是一场无法小觑的灾难。故而若他胆敢跻身此境,那么某位圣贤便会不得不出手将之打落,以求万世安定。至于这位儒家圣人究竟会是谁,潇然也不能确定,但是儒家一旦选择出手的话,则必然不会留下隐患,所以肯定会是亚圣或是复圣中的一位。

    前者作为学问可与老夫子并肩的读书人,整个儒家的第二人,后者则被赞誉为德行最高的读书人,都属于既讲得道理,又挥得拳头的那一种儒士,故而也是儒家迄今为止的最强战力。若是不在乎身份等外因,一旦真的动起手来,未必会弱于十方阁的某些楼主。

    古往今来,真正的读书人,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死读书的腐儒,要知道,儒家除了“四书五经”之外,也讲究个“君子六艺”。礼乐之下,文物兼备,老夫子东游尚且佩剑,后世所谓之圣人君子,又岂能仅逞口舌之勇?

    然而若是按照如今的认知,那位孤隐峰峰主倒是有可能站在楼外。世人修行,境界是一点点爬上去得,所以要想将之打落,先他一步站在更高处就是,但若是从一开始,对方便始终站在哪里,而相较之下,你才是那个后来者,如此又该当如何?须知对于人族而言,所谓之异类,不仅只有妖族一方,而且还有某些遗留至今的远古神灵。

    依书中之言,孤隐峰峰主,江霈,乃是昔日天界六部之一,玄部主神座下,十二尊雨部正神之一,故而本就是天上之物,又何来受困楼中之言。

    念及于此,一道心声忽然传来,“若想一探究竟,不如来孤峰寻我,何苦在此难为自己。一念所起,信马由缰,往往便生祸患。二位,今年入秋之前,若能光临寒舍,必有美酒相待,然过时不候。”

    张麟轩与潇然对视一眼,后者神色如常,微微一笑,以心声言语回道:“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前去讨杯酒吃,届时还望老前辈不要吝啬。”

    “好说。”那道声音停顿一下,又再次响起,“与你好意提醒一句,与他人心声言语之际,若一方无力建立心念牵连,那便只有听着的份。若借助修为高深者,勉强作出回应言语,不仅连累他人,同时也是在坑害自己。”

    张麟轩扯了扯嘴角,将原本的言语又咽了下去。

    潇然开口笑道:“老人家之言语,听得又听不得,单就此事而言,只是在吓唬公子罢了。”

    张麟轩半信半疑地看着潇然。

    那道心声又说道:“没想到他张欣楠此生也会收这么蠢的一个徒弟。”

    潇然以心声帮着解围道:“前辈此言,不免有鼠目寸光之嫌。人之长短,境界高低,岂可这般草率便予以定论。昔日的蝼蚁,最终不也成了推翻天道神权之人?”

    远在孤隐峰的江峰主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就敢如此大言不惭?天道神权是否已经彻底倾覆,不是你我这等人可以轻言定论的。”

    未等潇然作出回应,一道温醇嗓音便以极其强硬的方式打破心声之间的牵连,以“非礼”之姿,笑言道:“前朝旧臣,不过多活几年而已,就敢这般妖言惑众?”

    张麟轩以潇然皆不由得心中震惊,没想到这般“无礼”之人竟然会是那位复圣公。

    江霈不禁面色一沉,眼中满是怒意。换作万年之前,似这般凡夫,一掌足矣,岂敢与本尊如此言语。

    文庙之中,一袭儒衫的老者不禁笑了笑,微微欠身,以示尊敬,然后轻声询问道:“可否暂借一用?”

    文庙不远处,一座“破旧”楼阁中,读书人陈尧站在围栏处,点了点头,温言道:“可。”

    天下儒生,读书百万,落笔有神,难得与文字相契,故称之为本命字。不过此等文字,终究是借来之物,一旦修行途中不幸陨落,亦要将之还回。

    孤峰之巅,礼乐二字,如日月高悬。

    儒衫老者微微一笑,轻声问道:“自行跌落一境,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江霈怒目沉声道:“我与儒家已相安无事多年,如此无端问责,岂不叫人心寒!”

    对于江霈故意为之的“高声语”,儒衫老者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非功过,皆在人心,无需为此辩解什么,只道读书人也有怒火。”

    文字落地,烟尘四起,敬酒不吃,那便吃罚酒。

    “以后中州之行,大可放心,规矩之内,儒家与十方阁都不会插手,但只要有人胆敢越界,甚至起了越界之心,便无一例外,皆要面对礼乐问责。”

    张麟轩作揖一拜,诚心道:“多谢前辈。”

    儒衫老者忍不住笑道:“某种意义来说,你我其实算是同辈。”

    张麟轩一头雾水。

    “如果真要谢一个人的话,就谢鹿衍师叔吧。”

    重归道场之前,依照约定,鹿衍曾悄悄走了一趟文庙,与这位儒家复圣敲定了一些琐事。

    溪水环绕的道场内,某人嘿嘿一笑,喃喃道:“瞎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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