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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大结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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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有很大女孩子跟我表白,所以在这方面我多少是自信的,甚至是自负,对于你,我同样信心满满。当你说要回国时,不知怎的,我的自信心开始动摇了。当时,正好你外公催婚,我妈也催婚,那时我突然有了一个很荒谬的想法,假订婚。其实那不过是我的一个借口罢了,我妈催了这么多年,我若是想应付她,也是有办法的。可没想到你竟答应了,后来我才明白,你是因为不想欠我的人情,因为我当初帮了你那个小忙。你就是这样,别人滴水之恩,你总想着倾尽全力报答。订婚之前,你告诉我,你曾经爱过一个男人,也曾经流产过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假订婚,你都要说得那么清楚。我并不在乎那些,那只是你的过去。”

    “后面,你回国后,问我能不能任云生设计的首席设计师时,我简直高兴坏了,我以为你是希望我过去陪你。有时候我在画设计图,能察觉到你在看着我,等我望过去的时候,你又仓促地移开了目光。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在看我,内心狂喜不已,可后来,我才知道,你在看的,也许并不是我,因为,他也是设计师,他画图时的模样是不是和我很像?还有,其实我对咖啡因过瘾,可是你总忘了,我猜想,是他喜欢咖啡吧?”

    温颜不能言语,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其实,今天时欢说我坐立不安,那是真的,你站在门口,看到那个人时,你的眼神都在颤抖。后来,你走到我身边,那么温柔地对着我笑,我就在想,去他的,如果他真的爱你,那就公平竞争吧,对你摆臭脸算什么男人。你接到捧花的时候,他们在起哄,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还是吻了你。如果他真的爱你,那就冲过来揍我一顿吧,可他没有。”

    “原本我很看不起他,不知道你为何会对这样的男人念念不忘,可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他病得很严重,是吗?”他终于松开了手,一点一点地扳过她的肩膀,直到两人面对着面,他微微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我会搭明天的航班回法国,回去后,我也许就不回来了。我不会说等你一辈子这样的话,那是里的情节,我还是挺现实的。他等了你三年,我会等你三年多一天,先说好,我只等你三年多一天,再多一天我就不等了。”

    她微微张了张嘴,他的手更快,轻轻掩住了她的唇瓣。

    “你想说,让我不要等是吗?等不等,是我的权利,你无权为我做决定。所以,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他笑得温雅,她的眼泪终于掉落,泪水掉了线的珠子似的从脸颊滚落,摔碎在衣襟上。

    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唇角带着缱绻的笑意,那么温柔,又那么忧伤:“这是为我流的眼泪吗?我总想着你是否会为我流泪,可真看到了,才发现不舍得。乖,别哭了……”

    他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静谧的屋子里,那杯咖啡原封不动,咖啡早已冷却,凝固了一层深褐色的咖啡液,她尝了一口,又苦又涩。苦的是咖啡,涩的是眼泪。

    他不让她送,她还是偷偷去了。

    远远的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空旷的航站楼,消失在候机口,她才怅然若失地走了。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她便去了医院。

    萧何这几天都在打点滴,大部分时间都躺在病床上,胃疼让他变得越来越烦躁。

    看到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大部分时候,两个人都是沉默以对。

    沈凉生来看他,温颜自觉地出去了。

    沈凉生虽然诧异温颜怎么会在这里,但并没有多问,直接说了正事。

    “找到盛煜了,他主动联系了赵嫣……现在,怎么处理?”

    “送他去和萧琰作伴吧。”萧何微阖着眼睛,眉心紧蹙着,似乎在忍着疼痛,“处理干净,不要留下后患。”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君华豪庭的股份转让书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你到时签下字吧。”

    “这么悲观?”沈凉生挑眉,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这可不像你。”

    萧何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好吧,”沈凉生耸了耸肩,瞄了一眼门口,“你打算让她一直留在这里?”

    他嚯地睁开了眼睛,望向门口,半晌,才低声道:“到时,帮我一个忙。”

    沈凉生一听,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真后悔自己刚才多了这么一嘴。

    温颜很少和萧何说话,他在打点滴,她就在旁边的病床上工作,她工作时很专注,但他的点滴什么时候没了她却能及时地发现,并叫来护士处理。

    VIP病房很是宽敞,里面有两张病床,温颜睡另外一张。

    这几天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很是疲倦,晚上洗完澡,刚沾了床,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她察觉到隔壁床似乎有什么动静。

    她微微睁开一条缝眯着,见到对面高大的身影正缓缓地朝她靠近。见他越来越近,她忙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她能感受到他正站在她的床头,轻轻地拉了被子,帮她盖好。

    原来是帮她盖被子。

    她以为盖完被子他便会回去,但她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动静。

    就在她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叹气,而后,她的床榻一沉。

    她轻轻地摒住了呼吸,他就躺在她身旁,似乎正面对着她。

    他轻轻地拢着她,像拢一朵云那般轻柔,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而后慢慢地上移,滑到她的脸颊。

    她能感觉到他在拂开她脸颊的头发,有点痒,可她不敢睁开眼睛,假装熟睡,尽量自然地呼吸。

    他似乎在凝视她,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淡淡的树林清香,夹杂着药水的味道,令她目眩神迷,几乎要忍不住抬手抱住他。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就这样假装沉睡,装着装着,后面真的睡着了。

    隔天醒来的时候,病床一侧早已空空如也,只是隐约还能闻到他的气息。

    发现他没在病房里,她有点慌了,还好保镖还在门口。

    保镖说,他在天台。

    她的脑袋一时懵了,也没问保镖他去天台做什么,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到了天台才发现,他在抽烟,另一个保镖站在门口守着。

    他穿着病号服,风吹得他的衣摆不停地晃动。他真的瘦了。从前,他的衣服总是合身的,这套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却像是套上去一样,空荡荡的。

    风吹得她的眼睛涩涩的,她还是走到了他面前,看着他手里的烟,皱着眉头:“医生说不能抽烟。”

    他没有看她,目光望向虚空,烟灰被风吹散,飘向空中。

    “明天手术,你明天走,机票已经订好了,我安排了人,他会看着你上飞机。”

    她猛地抬头看他。

    是呵,就她会找人看着他,怎么没想过他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自己那番话真的说服了他,他是多么善于谋划布局的一个人,怎会轻易被她忽悠了呢。

    “用你自己的命威胁我,你不觉得自己太无耻了吗?”她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发火。

    “我就是这么无耻,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一个无耻的人吗?!”他冷着眼看她,神情狠戾又暴躁。

    温颜瞪大了眼睛,气得脸都红了。

    可是,那是她提的,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无耻。若说他防着她是无耻,那她企图出尔反尔就更无耻了。

    呵,两个无耻的人啊!

    “好!”她终于咬牙应了,“如你所愿!”

    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会允许她因为怜悯他而留在他身边。可是,她真的不是因为怜悯,可是,她却不能告诉他。

    满腔的委屈和愤怒交织,化作滚烫的泪水,从心底涌向眼眶,猝不及防地掉落。

    她自己也怔住了,她并不想哭的,可是不知怎的,就是没忍住。

    不仅她怔住了,对面的男人也似乎愣了。

    她率先反应过来,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转身就想走。

    她才不要在他面前哭,那么可恶的男人,她才不要为了他哭。

    只有他骄傲吗,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做小伏低照顾他,还要被他这样吼,他凭什么!

    她想潇洒地甩袖而去的,可是袖没甩成,手臂却被人猛地扯住了。

    下一刻,她就被紧紧地抱住了。

    他那么用力,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般发狠,箍得她的骨头都痛了。

    他扣着她的后脖,狠狠地吻了下来。

    她的唇齿被撞得发疼,本能地挣扎,可他却将她抱得更紧。

    他急切地寻着她的唇瓣,渐渐的,他的动作开始放缓。

    方才有多粗暴,此刻就有多温柔。

    她颤着如羽的双睫,终于忍不住抱住了他,踮起脚尖回吻他。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是她熟悉的味道,她的灵魂几乎都在颤栗。

    就在她几乎魂飞太虚的时候,他突然猛地将她一把剥开,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像是看刻骨的爱人,又像在盯怨恨的仇人,他吁吁地喘着气,松开了她,转身,大步离开了天台。

    风越来越大,将她的身形吹得晃动起来。

    她缓缓地蹲了下来,手臂环着双膝,呆呆地注视地粗糙的地面。

    她太迟了吗?在她终于看清自己的内心的时候,他却对她关上心门,是她明白得太迟了吗?

    爱他,却不能告诉他。

    为什么爱情这么折磨人?

    ……

    隔天,她目送他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拿着机票,转身走了。

    沈凉生送她去机场,一路上,二人皆无话。

    到了机场,他终于开口。

    “手术结束,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结果。”

    “谢谢。”她说,垂着眸,拿着行李,一步一步地走近航站楼。

    她也不知道在候机厅等了多久,眼神木木的,手里一直紧紧地握着手机。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广播里开始播她的航班。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终于震动了。

    沈凉生发来的微信。

    她颤抖着手打开,五个字而已,她却读了那么久,那么认真,生怕自己看错了。

    终于,她深吸了口气,拿着被捏得发皱的机票,一步一步地朝登机口走去。

    落地玻璃窗外,阳光明媚,照得登机口暖烘烘的。

    她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缓缓地弯唇笑了,与此同时,两行泪水终于从眼眶里滑落,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副素描画,那是一双婴儿的鞋子,那是她曾经画的。

    她爱他。

    原来,他也爱她。

    阳光正好,一切都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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