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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天道有常亦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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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为,御魂门的传承在那场灭门中被毁了。及至掌门有一点传给古明德,古明德为了杀死常带子也把命给了自己。

    就算掌门有东西留下,也都跟着古明德一起消失了。

    他以为往后的日子,只能靠着自己那点微薄的见识,一点点的把他们故事传下去,却不想这些东西还在,还没有被毁。

    顿时,偌大的汉子竟也哽咽了起来。

    只是,他哭不出来。

    道:“这些,怎么会在您这里?”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消失了才对。

    为何会……

    “为何会在吾之手上,对吧?”

    “是。”

    “想来汝也清楚古明德之死,与吾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是也不是?”

    “是……”

    “吾知汝有恨,倘若想要为他报仇。吾可以不还手,只要汝能做到。”

    “我做不到,而且……此并非师弟所愿。”

    说这话时,他的手不自觉紧了又紧。

    最后,没奈何的松开。

    是啊,这世间的仇,有的可以报,豁尽一切也可以。

    可有的,太难。

    尤其这种,有仇更有恩。

    神沇洞悉了然,却没有点破。

    只是背过身,继续前行。

    道:“吾与他之间的交易与汝一般,皆是出自汝等本愿,无一丝强迫。没有汝等,吾亦有法子达成同样的目的。

    区别只在,吾选择最省力的办法。

    那些东西,是行岩踪在御魂门出事之前就给了他的东西。他没有打开看过,因为他自知不是下任掌门的合适人选,所以托付与吾。

    嘱吾,择一可承之人。”

    汝拿上之后,就该明白世间之事,事事难,守业犹比创业艰。

    换而言之,汝之责任并不轻。

    陆飞敛了心神,深吸一口气。

    将东西收好,而后徐徐看向他处。

    道:“多谢!”

    这个谢字,他谢的真心实意,却也谢的艰难。

    有多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路走,一路行。

    一路行,不曾停。

    两人俱不是擅言之人,因而这后面一段路就变得寂静无比。

    但以心性而言,到底还是陆飞差之太多。

    他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徐仙友,您打算怎么做?”

    神沇听罢,笑笑的击打手心。

    道:“吾还以为,汝会一直不问。”

    霎时,他面色微窘,道:“让阁下见笑了。”

    “不至于。

    这些事,吾不相瞒。

    等送汝归去,吾自送他回归。”

    “可是南游云海?”

    “是。”

    “南游云海有再生之法?”

    “无。”

    “……”

    那您送回去,图什么?

    “或许不久之后便可。”

    “什么意思?”陆飞听罢,心底暗自惊诧莫名,看着这如插天壁垒的背影,眼底是越来越多的不理解。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神沇把玩着折扇,不曾回首。

    只是垂眸,掩去精光。

    道:“生死轮回,总是一线希望。”

    闻言,陆飞怔住。

    心底那根弦,倏忽就断了。

    良久才拽回一缕,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

    是一线希望没错,可他们这一线希望有跟没有,区别不大。

    从来降生在此间的,就没见到有灵魂飞出去。

    有人飞升上来,却无人可以下去。

    传言有的小界不得天心,所以被上天不喜,因此降下各种惩罚。

    要他看,欲海天何尝不是一块天厌之地。

    倘若有轮回转世一途,多少人死后愿意选择魂修?不否认有,除了不想道行一朝丧,更多的是不想受那未知的控制。

    同样是魂魄被带走,同样是通往冥途。但一个有生死轮回,一个难有再见天日的机会。

    不然,御魂门的先辈也不会耗尽心血创立魂修一脉。

    轮回是苦的,是绝望的。

    然则,何尝又不是一种希望。

    他苦笑,摇头。

    转眸,看了看周遭。

    要出了九曜楼地界了,他终是顿了脚步,慢了调。

    道:“如果有那一天来临,他们……还会回来吗?”

    神沇闻言,没有回答。

    拂袖抬手,擘画虚空。

    顷刻闪现一条通道,漆黑幽暗,不知通向何方,唯有凛凛罡风吹的人几不能立。

    做好这些,方是淡然侧过身。

    道:“谁知道呢?

    天道有常,亦无常。

    或许有,或许没有。

    一切,不过唯心所造。”

    汝日后若是善,他日自有一段善果。

    若为恶,自难逃天理昭彰。

    求或不求,汝不该问吾。

    应该,问汝之心。

    陆飞如是定定的看了他许久,似第一次认识,又似从未见过。似是认识多年的故人,又仿佛是陌路相逢的旅人。

    翻手掣出竹杖,垂眸细细看过。

    忽的,挽了一道花儿。

    负与身后,昂首道:“有劳,送我们走吧。”

    说罢,径入通道。

    没有回头,没有不舍。

    而神沇颔首之间,那通道已然闭合。

    从此天大地大,无人知其去了何处。

    突然,笑语晏晏。

    “上君如此,就不怕小女子存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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