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行礼。
陈锦年摆了摆手,走到属于她的位置处坐下,看到了坐在上座的墨华行,穿着华服,脸上神情有些怪异,他抬头与陈锦年对视了一眼便立刻移开。
“笔主大人,这位便是墨华行,大人看看,可能胜任王位?”
一宗室开口问道,陈锦年看过去,两指捏着茶杯,缓缓的抿了一口,不急着说话。
倒是那问话的宗室身子微躬着有些颤抖,周围气氛紧张,谁也摸不清陈锦年的想法。
陈锦年眯着眸子将茶杯放下,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慵懒劲,“能过得了测试便能胜任,问我作甚?”
墨华行绞着衣袍,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知道,他不过是被宗室推选上来的傀儡,就算真的过了测试,也只是个虚名,真正做决定的也是宗室这些人。
“是,大人说的是。”那人仍躬着身,额上已然冒出虚汗来,几个老油条在一旁看着都不经咋舌摇头,这家伙怎么这么想不开呢,陈锦年要是那么好坑哪轮得着他开口。
陈锦年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走到墨华行面前,“愣着作甚?与我一同去接受测试,若能过,我保你坐在那位置上。”
陈锦年嗓音清冷,烛火照在她脸上的面具上,显得有了几分人气。
墨华行站起身来,脸上还有些慌张,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人物,殁炎笔主,他自小便听父亲说过很多遍,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曾经爱慕过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犹如神祗般的女子。
只可惜,父亲从先王被立太子后便离开了王城,此后几十年都不曾再见到从前爱慕之人,再到后来,有了他后,便撒手人寰。
墨华行并不是在一众宠爱中长大的,相反,他的母亲极度严厉,对他下手也从不心软,她说,那暴君净月总有一日会死,到时候她身为墨家的后代就会名正言顺的继位。
不得不说,疯癫的母亲说的确实很对,她用尽府中金银财宝,为他请来名师,为他雇佣丹师炼丹,买来一大堆卷轴。
后来他学成,母亲死了,她都来不及看到他坐在那个位置上。
墨华行脑中不断的回荡着师傅教的东西,努力维持着形象不让自己丢人。
陈锦年见他好像很紧张,破天荒的伸出手去将墨华行的手握住,墨华行不过十七岁,在一众老油条中显得尤为稚嫩。
见到陈锦年伸手牵住他,不由得有些愣神,仍由着陈锦年带他来到后殿,后殿之中,一个小型的法阵运转着,一众宗室不敢踏进来,因为这法阵的伤害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陈锦年将一张折叠的符纸不着痕迹的塞在墨华行掌心,“去吧。”她轻声说道。
墨华行感受着掌中的异物,张了张嘴,看到陈锦年的身后的宗室脸上无一不是着急时,又把嘴闭上,毅然踏入法阵。
法阵发出阵阵碎裂声,墨华行的身影也由此消失在后殿之中。
后殿恢复寂静,几乎只能听得见各自的呼吸声。
陈锦年站在那里像一座木雕般一动不动,看着法阵上的变化,不断的在心中计算着墨华行过到哪。
宗室时不时投来目光,见不到人出来,心中无一不是担忧,若是墨华行过不了这法阵死在里面,那他们之中就要有人来闯,把命吊起来的感觉并不好受,时间越长,身后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的盯着法阵。
终于,法阵闪过一道白光,墨华行被法阵送了出来。
浑身已经被血水包裹住,骨骼断了好几根,唯有血肉模糊、惨绝人寰八字能形容墨华行的状况。
陈锦年微抿着唇,手中出现一颗回春丹喂给墨华行,又挥手招来几个婢子将墨华行抬到踏上。
几道净身术打下,墨华行身上才干净了些。
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个不停,汗水混杂着血水湿透了他的衣袍。
陈锦年命人将他的衣服都脱下后,双手拈决,治疗伤口的符文自她手中飞出,围绕着墨华行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飞速愈合着。
墨华行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时,便看见坐在一旁手中不断运转符文为他疗伤的陈锦年,只觉得身体被一股暖流包裹着。
他说不出话,喉咙像是被割开了一般,一阵清凉的气息划过,让他感受到无比的清醒。
陈锦年见他有了意识,抬手勾来一张毯子将墨华行盖住,转过身去,扫视过那一圈宗室。
“自今日起,墨华行便是我东岐的新王,继位大典由你二人操办,日子让祭司算,昭告天下我东岐已经有了新王,让世家全部到王城来参加新王的继任大典,不来的不用留了。” 陈锦年淡漠的说道,语气中透露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命令一般。
也确实,众人便如同听命一般照着陈锦年的办了。
几日时间,各城世家家主全部都启程朝着王城赶来,都到了这个地步,没人怀疑陈锦年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