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老包有些为难,不是他不想信,实在是这不可信。
不见老包回答,陈锦年又自顾自的说道:“不信才对,若是轻而易举的将此物给了别人,我倒是该怀疑你是不是骗我的。”
“那……公子可有什么法子证明此物的主人是公子?”老包想起年幼时常见父亲独自坐在院中,接着月光看这银筒项链,神情总是那般忧伤哀切。
若是陈锦年当真能证明的话,也不枉他等了四十年。若是不能,那他哪怕拼了命也会跟陈锦年抢回项链。
陈锦年将手中的银筒项链递给老包,手一挥,数十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出现在她手中,当着老包的面,陈锦年将其中一个银筒打开,将藏在其中的符纸抽出来展开示于老包。
“你仔细瞧瞧,想来当初那些破碎的符纸你也有拼起来看过,是否长这样?”
老包早已被陈锦年有这么多一模一样的银筒项链给震惊了,陈锦年手中那些项链看起来很新,一如四十年前父亲将此物从丹田中取出一般崭新无比。
自己做不到这般保存,才使得此物失了从前的光彩,越发破旧。
陈锦年这么一说,老包急忙跑进屋内,没过多久就拿着一张皮出来,上头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弯弯曲曲的刻了符文。
与陈锦年手中的符纸一对比,果真一模一样。
眼看着他点了点头,陈锦年的心一下子便凉了,当真死了……当真连尸体都未能留下。
确定这银筒项链确实是陈锦年的时候,老包狠狠松了口气,毕竟他打心眼里不想和陈锦年起冲突。
“原来真是公子,未想到我老包有生之年能等到公子到来,实在意外。”老包说着,双手将银筒项链奉上,态度恭敬。
“还要多谢包大哥守着它这么多年。”陈锦年实在做不到脸上挂着笑,只能点了点头接过银筒项链,掌中那冰冷的触感此时一寸一寸占据了她的心,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陈锦年另外一只手在衣袍之下紧攥着,让人看不出异常。
“恕我冒昧,想问问公子此物究竟是何意义?”老包问道,他眼中充满疑惑与好奇,心中暗暗猜测。
“我赠与一位好友的信物罢了,只可惜,符毁,人亡。”陈锦年轻呼出一口气来,掌心的温度已然慢慢的将银筒给捂热。
老包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陈锦年难掩的忧伤,终于是明白了陈锦年为何在见到此物的第一眼便像是丢了魂一般。
他略微谨慎的看了几眼陈锦年,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那么一句,“公子节哀。”
陈锦年淡然的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旭日峰之上的太阳。
确实晒人,稍有不慎就该生病了。
让老包去把人叫齐,陈锦年独自站在院中,站得笔直,银筒项链早已被妥善保管好,她让宋朝暮帮忙,把它埋在了桃花树下,就当留个念想,
桃花源中的宋朝暮此时却颇为担心,和陈锦年共享着关瑾惜的身体唯一的坏处就是陈锦年的情绪她感知得太清楚的。
气急攻心,一口血涌上喉头她还给压下去,想到陈锦年才刚刚安生几日便又有大事发生,宋朝暮便不由觉得头痛。
“多灾多难,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司命星君才会这般。”宋朝暮将项链埋好后自顾的嘟喃着。
若此时殁炎不在闭关修复,他定然第一个跑到宋朝暮面前大喊是,毕竟浮惜是真的得罪过司命,一扇子把人家写了几百年的书都劈得稀巴烂,拼都拼不起来。
明明是炎热的正午,众人却从陈锦年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的寒意,光是站在她身旁,都会觉得凉到心里。
高亦南抱着小包子,拉过老包走到一旁,皱着眉问道:“我师傅怎么了?”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老包挠了挠头,明显是在装糊涂,高亦南白了他一眼,刚刚他分明与陈锦年在院子外边待了很久,小包子作为小妖听觉可不是一般的好。
两人一踏进门她立刻就知道了,还嚷嚷着要出去找她爹和美人哥哥。
只不过被高亦南拉住用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才没出去,原本她是想听听看陈锦年与老包在院外说什么。
没想到根本就什么也听不见,她可不相信陈锦年会和老包两人站在院中发呆,那便是陈锦年施了符术将她们隔绝在外了。
虽然心中不解,可高亦南跟在陈锦年身边也学会了一件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