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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番外二(荒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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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离,能拖延的时间并不多了。

    “去死吧。”萧京却一瞬都等不下去了,双手掐住白启言的脖子,狠狠地用力时,骤然脑后剧痛,瞬间失去了意识,头顶鲜血直流。

    濮阳望霓跌坐在地,脚边滚着一块染血的石块。

    血的味道太难闻了,她特别的想吐,可是腹内翻涌了半响,吐无可吐——混杂了恶心恐惧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

    她砸人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可真的把人砸死了,她又懵了。

    白启言艰难的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萧京,他手掌被钉在地上,没办法靠近,就一点点挪着身体,终于伸了染血的右手握住了濮阳望霓一直发着抖的手,“别怕,人还没死,你没有杀人……”

    濮阳望霓茫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渐渐回了神,阳光从树隙射落在他身上,深蓝色的衣袍已经被泥水和血水染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他惨白的脸上盈满了日光,眉目似画,如切如磋……极俊,极陌生,可他望着自己的眼眸却是那样的温暖。

    他不怕死,也不怕杀人,可他担心她怕杀人。

    濮阳望霓心头似被羽毛微微拂了一下,所有的情绪都涤荡干净,只余下平静,她动了动唇,轻声道:“……怎么办?”

    “你怎么办?”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这样一个荒岛,他受这么重的伤如何能活?

    “你帮我把金钗拔了,我不会死。”还没有等到救援,还没有将她送到安全之所,他如何舍得死,想到这,白启言嗓音越发温和,甚至朝她露出了笑,如月夜幽昙偷偷绽放。

    濮阳望霓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闭着眼拔出那只金钗的,但是白启言那血肉模糊的手掌她却如何也忘不了。

    后来的后来,白启言身上的伤全好了,用了御医配的祛疤的药,再无丁点痕迹,唯独左手上的疤,很丑,却留了一辈子。

    时光悄悄流逝,朝日东升,天地明亮,濮阳望霓守了一晚上,白启言却一直昏睡未醒,她不会生火,冻了一晚上头昏脑涨,好在先前存了些野果,早上迷迷糊糊拿出来吃了几个,恢复了些精神。

    她记得白启言昨晚昏睡前的交代,他昨日在山林深处找到了一处水坑,等他醒来,便可以前往。

    礁石滩的积水干掉之后,濮阳望霓两日未饮水了,靠野果根本不解渴。

    她添了忝干裂的唇,不忍心的强行唤醒了白启言。

    白启言脸惨白的吓人,全身都微微发着抖,这几日水也好,野果也罢都是紧着她吃,本就饥、渴交加,现在又是这一身的伤……他真的能活下去?

    她这般想着的时候,便见白启言眼皮一动,接着眼睫微微颤动,然后那双眼睛缓缓的睁开了,濮阳望霓仿佛觉得那颤动的长睫骚动在自己的心头,一下又一下,糅软的她茫然不知所措。

    “天亮了。”白启言开口,声音轻而微哑。

    濮阳望霓闻言唇边露出一抹笑,清浅动人,“嗯,天亮了。”

    白启言眼神呆了一下,两人静静的对视,濮阳望霓目光清澄,干净的似乎什么都没有,片刻后,各自静静的移开目光。

    白启言挣扎的坐起身来,压抑的闷亨声传入濮阳望霓耳中,她手指动了动,按耐住了没动。

    半响后,白启言额上滚下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站起来了,还迈出了第一步,“走吧。”

    他虽然一身的伤,但是都没有伤在要害,昨晚清洗干净之后,让濮阳望霓撕掉他的贴身穿的单衣洗干净之后包扎伤处,除了手掌最严重的贯穿伤渗了很久的血,其他地方都只微微渗透包扎的布条就凝固了。

    而整个包扎过程,白启言都是一声不吭,连忍痛的吸气声都没有发出来,若不是濮阳望霓看见他鼻尖颈项不间断的冷汗,真的会以为世上有人没有痛感。

    林中树荫浓密,格外的阴冷,偶有日光从枝间射进来,也只留下斑驳的暗影。

    濮阳望霓数了第五百六十下的时候,风吹落一片叶子……白启言也倒下了。

    她伸手一接,白启言幸免摔倒,人却真正的晕死过去了。

    良久,濮阳望霓轻轻叹息,似乎疑惑:“活着这么辛苦……”

    为何不就此安眠?

    白启言便是昏睡中也是十分难受,眉头紧紧皱着,干裂的脱皮的唇紧抿着,不肯泄露一丝呻吟。

    濮阳望霓取出怀里被她洗干净的金钗,锋利的尖端在手腕上一划——

    温热的水滴顺着舌头流淌进喉咙,白启言自动的吞咽,睁不开眼皮,唇微张,似乎是还想喝水。

    濮阳望霓忍痛又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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