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官场和江湖之间的争斗。无奈上月十六,家兄钱惟仁在长沙被人掌毙。我钱家人,虽不敢说是大德大圣之人,但是向来与人无冤无仇,我大哥虽然嗜钱如命,但依然广开福缘,四处设立粥铺,广建房舍收留无家可归之人。但是偏偏有人仗着武艺,以掌力震碎家兄心脉而亡。”说到这里,钱尚仁脸上悲戚之色渐起,厅下众人也是无不叹息。
钱尚仁又说道:“钱某自持略通武艺,也知百家绝学,但是在杀害家兄的掌上却看不出丝毫端倪。连日来,在下多方打探,依然没有找到凶手是谁。又有传闻乃武当席祯所杀,而且家兄毙命被发现之时,身边确留有血书,上书杀人者,武当席祯。钱某初时也以为是如此,之时后来多方打探,似乎另有他人。因此我钱某人在此立下重誓:不论是谁,一旦让钱某查知真相,即使我隐雾山庄散尽家财,也势必要与他纠缠到底。”说着说着,钱尚仁不禁激动起来,而下坐之人更是开始群情激奋了。
一黄衣男子道:“钱掌柜,以在下看,武林中人是是非非曲曲直直并非无头由。我想令兄与在下先父,定是席祯所杀,他留下血书,目的是让我们所有人都不怀疑他,因而他可以做到灯下黑。”这男子仿佛是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儿里去了,在场所有人都群情高昂,纷纷振臂而呼,都言要找到席祯并报仇。
钱尚仁面露难色,他基本上是相信天清道人的话的,但是眼前的一幕,也许也会冲昏了他的判断。不过钱掌柜依然还是转而坚定回来,他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道:“诸位,我们的确应该报仇,但是我们也要看清楚,调查清楚。如果因为仇恨冲昏了头脑,滥杀了无辜之人,那我们又与凶手有何异?可切勿错啥好人,反而落入阴谋当中,因小失大啊!”
钱尚仁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桀桀怪笑:“钱掌柜,那你说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
钱尚仁一怔,微怒高声答道:“阁下何方高人,光临鄙庄,寒舍蓬荜生辉。只是阁下不经通传,闯我隐雾山庄,实非大丈夫所为,更兼阁下藏头露尾,鄙庄不是很欢迎。”
这时,一僧一俗从大门而入,一边进来那僧人合十道:“阿弥陀佛,老僧道衍拜见钱掌柜,钱掌柜别来无恙?”那俗者也单手虚抱拳道:“在下邱烈,拜见钱掌柜,未及通传擅自来访,实为不速之客,在下向钱掌柜请罪,还望钱掌柜海量汪涵。”
钱尚仁见过姚广孝和邱烈,本不悦,但听到邱烈的言语,顿时脸色缓了下来,随即也笑脸相迎道:“原来是大师和邱先生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二位厅内话茶。”
姚广孝微笑道:“钱掌柜此言差矣,若贵庄是寒舍,那天下皆无富贵矣。”
钱尚仁闻言,也是大笑道:“大师说的极是,大师这般幽默,钱某汗颜,请大师和邱先生入座拜茶。”遂唤仆人端茶,请姚广孝和邱烈坐与左侧座位之首问道:“不知大师和邱先生此番前来,有何见教?在下定当洗耳恭听,但有吩咐,无有不从。”
姚广孝双手合十道:“钱掌柜过谦了,老僧前来不为他事,只为前日与三清观相逢,未及叙谈,特来一叙。老僧知钱掌柜向来仁义为先,有君子之风,不知道老僧前来,是否有辱尊驾?若如此,老僧自当离去。”
钱尚仁心中一直在暗骂这姚广孝和邱烈,只因那日在三清观,这姚广孝和邱烈的做派,让他十分不爽。他本不欲结交此等卑鄙之人,但是来者是客,若拒之门外又有违待客之道。且这和尚开口就把钱尚仁的话封死,因此钱尚仁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勉强笑脸相迎。
这姚广孝和邱烈是何等人,自然能猜到钱尚仁的心事,因此也并没有继续说破,只是坐在那里不语。如此一来,钱尚仁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钱尚仁约莫能知道他二人来意,但是话没有说破之前,谁也没有开第一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