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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二百多岁年轻人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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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体都有些皱巴巴了。

    它用简笔画出的手脚奋力扒拉着虞幸的手指,好不容易站稳,仰起那张只有两个黑点代表眼睛、一条曲线代表嘴巴的“脸”,对着虞幸——尤其是对着他手上的地方——看了又看。

    然后,那纸片嘴巴的曲线向上弯起一个夸张的弧度。

    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直接在虞幸脑海中响起,正是卡洛斯那惯有的、有点欠揍的调调:

    “我都闻到血味了,队长,你也太敬业了吧。”小纸人发出感叹,“就一颗漂亮点的普通子弹,你居然能把自己炸伤到这份上,说实话,看到它炸开的时候我都懵了一下。”

    虞幸没理会他的调侃,用两根手指捏着小纸人,走到床边坐下,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点真实的疲惫:“少废话,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

    “安全得很~”卡洛斯的声音透过小纸人传来,依旧轻快,“我已经在贫民区这边了,反正我都跟密教撕破脸了,不趁着最后一夜把之前摸清楚名单的密教徒清理一下,岂不是浪费?”

    “芙奈尔要杀我,我去杀个迪菲特不过分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教会那边我就不去了,亦清在那呢。”

    虞幸想起芙奈尔的话,提醒道:“芙奈尔说她在茶里给你下了‘东西’,你当时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啊。”卡洛斯的声音里没什么紧张感,“那茶一入口味道就不对劲,不过挺淡的,混杂在茶香里。我用纸人替身试过,暂时没触发任何伤害或者控制效果,恐怕那玩意儿得等到特定条件或者时间才会发作,得等它自己触发,我才能解决它。”

    “小心点。”虞幸说,“要不先去找一趟曾莱吧,他那里治疗祭品多,纸人替身测不出来,祭品或许可以。”

    “知道啦,天亮了再去吧,曾莱也不容易啊,让他好好睡一觉先。”卡洛斯应道,“好了队长,我俩的联络得断开了,这只纸人我拿去用了哈。”

    小纸人在虞幸指尖扭了扭,指向紧闭的房门。

    虞幸挑眉,无声询问他要干什么。

    “我明面上已经逃出去了,你又刚证明了忠诚,大祭司正是最可能放松警惕、去确认她的仪式准备或者处理材料的时候。”卡洛斯解释但,“我不是说庄园里有她制造怪物的房间吗,现在正是探查的好机会。”

    “……真卷啊。”说好了今晚没什么事要做呢?结果大祭司主动找上门来,导致卡洛斯和他都加了个班。

    现在,卡洛斯不仅加班,甚至要通宵。

    还是年轻人劲头足啊~不像他,脱离认知扭曲状态才几天,精神还不稳定,需要婴儿般的睡眠。

    虞幸在心里嘀嘀咕咕两句,挥了挥手示意小纸人自便。

    小纸人从他腿上跳了下去,一落地就精神起来,迈开两条小纸片腿就要往门缝底下钻,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对了。”

    它变魔术般掏出一张比自己还大的纸递过来:“这是我留在芙奈尔那儿壮烈牺牲的纸人临死前触发的任务提示,你看看吧。”

    虞幸接过,目光微动。

    【支线任务已触发:你遭遇了混沌密仪-蝴蝶夫人!】

    这是在卡洛斯那边出现的系统提示!

    针对「蝴蝶夫人」,系统给出了一定的怪物描述,在系统的判定中,「蝴蝶夫人」是人类与怪物的混合体,就像魔人一样,拥有完全伪装人类的能力。

    但蝴蝶夫人不是一个怪物种族,而是芙奈尔这个密教大祭司专有的怪物名称,她将自己的身体在一次次仪式和污染中改造成了巢穴,不仅与“蝴蝶”模样的不可名状共生,还拥有混沌的概念,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掌控阴影。

    后者与赵一酒很相似。

    不过蝴蝶夫人,也就是芙奈尔的正面战斗力并不强,她的神秘学禁忌知识才是最需要注意的地方,身为巢穴中的“母体”,她能大范围传播污染、用幼虫寄生他人,古神看中了她混沌的意志,才与她统领的密教暂时形成了“合作”关系。

    当然,如果神国降临,她也就不可能维持这段合作了,她和密教徒们都会成为古神的仆从——这不是系统说的,而是每一个有脑子的人都可以给出的判断。

    看完纸条,虞幸一抬头,卡洛斯的纸人早就不知道撒欢到了什么地方去。

    他啧啧两声,销毁了纸条,而后靠在床头打开了贡献排行榜。

    还活着的只剩十五人了。

    排在倒数第一的是个在推演者中小有名气的堕落线,虞幸没和对方打过交道,不过听赵谋提到过。

    这人的贡献值只比倒数第二的沧弄的少了一点点。距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不知最后谁会淘汰。

    榜单前列,他、卡洛斯、曲衔青的名字都稳稳地挂回了靠前的位置,曾莱在中部,伶人的名字也在前十之内,让人无法忽视。

    粗略扫过,虞幸便关闭了面板。

    他没什么兴趣去深究不熟的人的死活,也没打算继续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倦意如同潮水般缓缓涌上。

    虞幸打了个哈欠,让自己以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躺下,拉过薄薄的被子盖到腰间,然后眼睛一闭,黑暗便彻底笼罩下来。

    二百多岁的年轻人倒头就睡。

    但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的不安稳。

    模模糊糊间,无数破碎、混乱、光怪陆离的梦境向他涌来,他看到了很多奇怪的碎片景象在脑海中闪过。

    墨绿色的蝴蝶在黑暗中疯狂振翅,鳞粉闪烁着诡异的光;婴儿尖锐凄厉的啼哭,忽远忽近;许多人扭曲的尖叫和哀嚎;金灿灿的麦穗在眼前枯萎……

    画面在黑色海浪中沉浮,大多混沌无序,只有一个场景异常清晰——他看到一个脸部被粗糙木板完全遮盖的怪物静静站在一片浓雾里,冲着他哥俩好似的招手,似乎和他聊起了天。

    虞幸在梦里莫名觉得自己和它聊了很久,具体聊了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记住。

    怪啊,真怪啊。

    在一脑袋浆糊和没能好眠的怨气中,虞幸猛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朦胧的、泛着鱼肚白的微光透过厚重窗帘的边缘缝隙渗了进来,已经是早上了。

    副本第九天到来之际,虞幸在敌方老大的客房里伸了个懒腰,并即将白嫖敌方老大一套衣服和一顿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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