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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册 十五、四方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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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逃离这个男人身边到一个远远的地方。

    “阿离可还记得朕名讳崔澜嘛,当初你的夫子,阿离还记得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要教你读书习字的,那时你院子里没有什么好给我招待的,就将那一箩筐的芝麻烧饼拿了出了,还给朕打了一碗干净的井水,那时你才五岁,朕记得那么小小一个的。”说来夫子那个身份,他从未跟她坦白过。更多的是,他希望那短短三月中出现的夫子,能给她灰暗的人生中带去几抹光亮,仅此而已。

    其实他更期待等着阿离能亲自发现的一日,只是好像并没有等来,反倒是提前等来了假死五年后她失忆的事情。

    何当离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她听不懂的话,就像前面那个男人和骗子说的一样。可是她明明都不认识他们,更没有见过他们,哪里有的那么多回忆和故事。

    假的,肯定都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她。

    她虽然笨,可是不傻。

    她以前怎么可能傻得会去招惹那么多男人,还是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她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吃俩块糕来得逍遥自在。

    而且本能的,她很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说不上来讨厌哪里,反正就是不喜欢。就像是一种与生独来,从骨子缝中带上的害怕与不喜。

    而这种感觉除了他外,她就只能从另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过。

    “唉。”一句叹息,似饱含了所有的情绪。

    “没关系,无论你想不想得起来,你都是朕的好阿离与花奴。朕会好好待你的。”忘记前尘往事,现在的模样就很好,最起码不会那么的痛苦。

    崔澜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好像只有这样。心里那抹不安的躁动之心才终于安慰了下来。

    是夜,月到东南秋正半。双阙中间,浩荡流银汉。

    何当离是在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人扔进马车里的,一张脸上满是被吵醒后的不满,却不曾发出过什么声音。整个人就像是当初刚醒过来时无二,温有不断轻颤的鸦青色睫毛在彰显着她的不安与害怕。

    整个人更像是一个沐浴在皎洁银辉色月关下,安静,精致,漂亮得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道路到底会去哪里,还有她能不能有机会在见到相公,甚至就连明天会出现在哪里都不曾得知。

    马车宽敞,并且垫了许多精细柔软绸被用以铺上。马车速度虽快,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如履平地一样,并不颠簸。

    恍惚间,何当离控制不住困意,一扎头睡了过去。

    梦里是院中那颗桃花树下,她梦见了相公正小口小口给她喂刚做好没多久的白糖糕。还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是晚上给她种了红烧排骨和糖醋鱼,明天还要带她出门放风筝。

    甜甜,糯糯的,就连梦里也全是糖的味道。

    等清合上了马车后,看到的就是某人睡得香甜蜜的画面,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而后给其盖上一方锦被,免得日夜温差过大,会不小心着冷,毕竟她的身体比之当年要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则静靠着马车内壁,闭目养神。却总是时不时的睁开眼看着那人,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那处原先静谧美好的院落于半夜中突然走了水,关在柴房中的沉香很幸运的被后来赶到的苏言救了出来。

    只是那人却是在一次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难以寻觅半分踪迹。就连那株她最为喜爱的桃树也在这场蓄谋的大火中化为灰烬,更是在隔空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连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苏言在短短俩月中,完全瘦成了不成人样。哪里还能看见当初的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半分姿态,就像是一个刚从难民堆里跑出来的流民。

    已经长出的青色胡渣并未曾打理过半分,眼下一片青黑之色,头发干枯,脸颊瘦削到了极点,眼窝凹陷了下去。原先合身的衣物此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落落的,就像是一具骷髅偷穿了属于人类的衣物。

    “阿离她好吗。”嗓音沙哑,粗糙得就像是那种老旧的破风箱发出的刺耳之声。

    当年针锋相对的情敌,如今居然能心平气和的坐在马车上说着话。

    这一个无论是谁,当初都不会想到的事情。可是如今就是那么奇迹般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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