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的人,最终什么也没看到,因为主角陈子彦和孙文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赵肖择还被人围住,在聊生意上的事。
我挽着白良石在他耳侧说了声好累,他对身边的几个人说了声抱歉,然后带我离开。车上我兴致不高,没说话,白良石在平板电脑上看着股票,车内很安静,可行驶了没多久,就被一辆横冲出来的车逼停,一个紧急刹车,白良石忙扶住我,我看了一眼车牌号,马上就猜出来是谁。
我平复了下呼吸,提着裙子推门就要下车,白良石不放心,要陪我一起下去,我拦住他说不用,我自己能解决,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说了声好,从助理跟前要来结婚证递给我,理好我裙子的领口,说,“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肖诚已经打开车门等我,我朝他笑着点了下头,才上车。司机不知去了哪里,只有陈子彦一个人坐在后座,把玩着手里黑色打火机,我坐了良久,他没抬头,没说话,好像注意力都在打火机身上,我有些坐不住,主动开口,“陈总找我什么事?”
他没回答,过了会反问我,“什么意思?”
我顿了下,攥紧手包,视线落在窗外,冷声说,“我等不了那么久,也耗不起,那只能另想办法了。”
他嗤笑出声,“李小姐这么相信白良石,倒让我颇有些意外。”
我没回答。
他继续说,“李小姐不会天真以为,白良石会无条件帮你,他也是商人,再说李小姐有什么资本让他平白无故帮你呢?”
我说,“不管是什么,我都没回头路可走了。”我从手包里取出结婚证递给他看,“我现在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走,哪怕碰个头破血流都不能退缩,我只有这一条路。”
他没接我手里的结婚证,反而问我这是什么。我找出属于我的那本结婚证翻开,放在他面前,“陈总看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了,我想这东西你不陌生,你应该也有一本。”
他冷笑看着我,突然用手钳制我的下颌,迫使我看向他,“我对李小姐的归属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李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另一只手在我小腹上来回抚摸,“你是自由的,但孩子是我的,我要拿回他。”
他用的劲很大,连带着我的脖子都有些疼,我没挣扎,硬着头皮继续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拿走你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说不字。”
他没回答,目不转睛看着我。我有些不自然,佯装挣扎着,“现在我们就去医院,是陈总喊司机来开车,还是我亲自开。”我从手包摸索出几粒药,递在陈子彦面前,“陈总,还有个更方便的选择,直接药流,不用去医院就能解决。”
他眼眸含笑,很是危险,“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我是在和你商量解决这件事。”我的嗓子干涩,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子彦,事已至此,我们都冷静下来,虽然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他还是来了。眼下我有一条艰难的路要走,我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他,如果他自己学不会坚强,那我们就把决定权交给老天,让它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这样还是不是很公平。”
他冷笑,手多了几分力气,“你觉得我相信上天吗?”
我深呼吸几下,“这是我的想法,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去医院或者药流,在明天之前让这个孩子消失,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也少了个牵绊。”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久到我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时,他终于放开我,我按住脖子,忙咳嗽了几声,然后急促的喘息着,过了会才平稳下来,我固执地看着他,“你的选择是什么?”
他靠在座椅上,淡淡说,“那你现在就吃药!”
我一怔,略有些诧异看向他,“你说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手不由发颤,咬紧牙关,“既然如此,那陈总就近找个酒店吧,要不然我现在不太方便。”
他冷笑着说不用,猛地扑过来掰开我的嘴,把药塞进我嘴里,我挣扎着不肯咽下去,手在他胸口胡乱拍打着,可他就是不松手,狠狠钳制我的下巴,强迫我下咽。
这时一阵恶心袭来,我干呕几下,像是马上就要吐出来,陈子彦放开我,我趴在座椅上直喘气,用手抠嗓子想要把药吐出来。他阴着脸,浑身散发出渗人心骨的寒气,半晌才说了声滚。
我喘着粗气,脸上还有泪痕,狼狈地拿着手包迅速开车门下车,我腿是软的,差点栽倒,肖诚适时扶了我一把,空气很安静,我听见肖诚低沉的叹气声。我闭上眼睛,眼眶湿湿的,这真是自作自受。
白良石的助理扶我上车,陈子彦的车再没停留,很快驶离。白良石看着我下颌的红痕和颤抖的身躯,轻轻触摸了我几下,问道,“他打你了?”
我抱着小腹直接大声哭出来,“孩子,孩子,他逼我吃了药,他杀了孩子。”
白良石面色一变,马上把我抱在怀里,吩咐司机赶紧去医院,路上助理已经联系好医生。我很害怕,拽着他的衣襟,大声哭着喊着,白良石不断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
我的小腹好像有的疼痛感袭来,感觉有什么东西渗出来,我的恐惧达到顶点,不住呜咽着,白良石温暖的怀抱也抵不过我冰冷的心,我的心不断下坠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陈子彦是真的心狠。
白良石抱着我直奔医院大楼,放在门口等待的床上,我拉着他的手死活不肯放开,求他救救我,救救孩子。他拍着我手,保证一定会保住孩子,让我不要担心,好好配合医生。
我被推进手术室,护士给我打了一针,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昏睡过去。等我虚弱地张开眼睛,眼前是雪白墙壁,我重新闭上眼,动了动手,白良石忙按住的手,说别动。我不敢问,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他看懂了我的心思,摸了摸我惨白的脸颊,“放心,孩子还在。”
我当场热泪盈眶,单手捂住眼睛,有湿湿的东西从我手缝里挤出来,溢在雪白的枕套上,形成泪渍。
第二天中午,白良石办理出了出院手续,带我回去,下车后,空气微凉,我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白良石见状,将西服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牵着我进了别墅,并吩咐佣人倒杯热水来,他说,“这段时间你在家卧床好好休养,外面的事就别操心,保护自己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喝了几口热水,精神恢复不少,低声说,“谢谢你。”
他笑道,“夫妻之间好需要言谢吗?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他没等到我的回答,抬眸看我,才发现我空洞的目光落在敞开的手包上,那里掉出来两本红色的证件。他看着我,一会轻咳了几声,引回我的注意力,才道,“你后悔了?”
我双手叠放在膝盖处,眼眸含笑,“我有后悔的本钱吗?”
我站起来,脱下西服递给佣人,白良石让佣人扶我上楼休息,吩咐厨房为我准备营养餐。佣人带我去了二楼房间,我倒在床上,床很软,我半个身子都陷进去,手抚摸着肚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醒来,白良石端着杯热牛奶上楼看我,我掀开被子想要起床,被他拦住,他把牛奶递给我,我喝了几口,用纸巾擦了嘴巴,慢悠悠说道,“我知道她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