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人知道其中的苦涩滋味。
“再见,秋水。”
刘琛注视远方,轻声说道。
少年静静的看着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儿,抿唇一笑,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苏萱手里端着的药。
看着苏生弯着的眼角,澄澈的黑眸微微发亮,苏倾染莫名的感到心跳加快。
脸上发红不自然的转过了头,但当她一看到那碗黑乎乎的药时,瞬间苦起了脸,哀嚎道:“怎么还要喝药啊?”
自从她坠马之后到现在也有一天了,一天到晚喝这些苦不拉叽的药真的是一种煎熬啊!况且她的身体对寻常药草免疫,这些药对她的伤效果甚微。
她坠马时幸亏苏生及时赶到接住了她,虽没重伤,但两只手臂被马拉伤韧带,手上也被勒出了两道深深的伤痕,隐约可望见手骨。
外伤她可以很快愈合,但伤筋动骨之类的内伤需要很多的元气,她的身体失血过多,故而一直好不起来,仲叔不知是从哪儿讨来了补血的方子,天天熬给她喝,一看见她就红眼眶,弄得她都不忍心拒绝。
萱姨温柔的笑笑,将药端至她的面前,“你的气色好很多了,你仲叔找的药还是不错的。”
“天麓书院那边派人来,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去上课呢,所以你得快点好起来才是。”
自天麓学院的招生考试过后,苏倾染九门考试全部通过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京城,顾太傅当即收苏倾染为弟子,皇上亲封苏倾染为二品学士,入天麓学院教书。
以往大肆嘲笑她不自量力的人可是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个耳光。人家说拜师就拜了个最难缠的师父,人家参加个考试就全部通过,你入学院是读书,人家入学院是教书,年纪轻轻就官居二品,开了天启王朝任职女官的先例。
更关键的是......人家现在可算是当今圣,上的师妹了!如今这京城里都没几个人敢惹她了。
笑话!敢打皇家的脸面,不要命了是吧?
苏倾染认命的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一股脑将药灌了下去。
苏生看着苏倾染视死如归的悲壮神情,不免有些好笑,伸手往她嘴里塞了个蜜饯,手指轻轻的触碰到那柔软的唇瓣,带过一阵阵酥麻。
苏生耳根子有些发红,故作镇定的收回了手。
苏倾染嚼着蜜饯,笑得眉眼弯弯,甘甜驱散了嘴里的苦味,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甜到心里。
“对了,哥哥和苏琉情呢?”苏倾染嚼着蜜饯,声音有些含糊。
苏萱将碗放好,好笑的说道:“倾墨在前厅招待客人呢,这些天来访的人可真是把门槛都踏破了,琉情这孩子就不知道了,他这几天都没影儿。”
苏倾染疑惑,“哥哥不是从不待客吗?”
“那是以前,他一个人可以不用在意,可是现在你也在这府中,那些人都是来探望你的,他总不能让你得了个目中无人骄傲孤冷的名声啊,后宅里的流言蜚语传的最快了,那些夫人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儿!”
苏倾染拉着苏萱的手撒娇道:“萱姨,你能不能去前厅跟哥哥说一说,以后这些人通通都拒了,我又何须在意名声,那些都是世俗的眼光,与我何干?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陪陪我呢。”
苏萱笑着点点她的额头,“好好好萱姨这就去。”
苏萱走后,苏倾染坐在床,上百无聊赖,把手向苏生一伸,“书给我!”
苏生摇摇头,将书放回了书案上。
苏倾染气急败坏,“我要看书啊,好无聊的!”
苏生轻轻的执起苏倾染的手塞进被子里,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下,再给她盖好被子。
苏倾染一愣,这是让她睡觉的意思??
谁能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意思?
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细雨敲窗,犹如闺中少女在倾吐无尽烦思。
苏倾染倚在窗边,静静的看着被雨水打落在地上的花瓣,眼睑微垂,睫毛在脸上撒下一道浅浅的光影,萦绕着一丝落寞。
苏生离开了,不告而别。没有留下一句话,一封信。
可她的心却像丢了心爱之物般空落落的。
是从何时起,她将苏生看的如此之重了呢?
是因为那个浑身伤痕的少年带给她的心疼?
是因为危险时那个温暖踏实的怀抱,还是因为雨中那双倔强而澄澈的眸子?
抑或,是因为他的默默关心,他的奋不顾身。
苏倾染沉思的当儿,雨渐渐的停了。
她伸出手接住窗边坠落的雨珠,雨珠晶莹剔透,在白皙的手上微微滚动着。
或许,只是因为习惯了吧。
她以前也是一个人,直到习惯了苏生的陪伴,那么现在,她依然能习惯自己一个人。
“阿染......”苏萱端着茶走进来,看见苏倾染又发呆了,轻轻的唤了一声。
“宫里来人了,请你去参加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