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杖身向上蔓延。
随后,老者将圆球缓缓放在杖顶,霎那间,圆球翻转漂浮,发出一阵幽暗的灵光。老者示意葛羽将手靠近,葛羽也都照做。
突然,一股十分诡异的力量侵入脑海,肆意翻涌,葛羽顿时感觉头昏脑裂,意识模糊。
老者手握长杖,乌眉紧皱,数秒后,圆球渐渐黯淡无光,落入杖心凹槽处。
葛羽顿时感觉身体一软,屈身强撑了片刻,意识才渐渐清晰。
与此同时,老者面色舒展许多,示意葛羽跟随过来,二人一同走到巨人身前,随即老者与巨人一阵涩语。
巨人微微点头,目色不在犀利,又是几声晦涩之音,老者黑杖指向峡谷深处,葛羽强忍剧痛,行在其身后。
“呜~”
巨人起身一声低吟,朝石堡走去,四周数万邬圥族人纵然起身,熄灭火把,朝远处大大小小石屋走去,似乎并不在意葛羽一事。
一时间,石堡四周顿时黯淡无光,就连百米高的石堡顶洞,也不再有一丝火焰。
葛羽随不明白紫袍老者方才于石阵对他做了什么,但他知道,那圆珠定能获知自己的动机,甚至记忆。
头顶漆黑至极,峡谷云雾之下,便是邬圥族所谓的天。此刻早已寂夜,即便没有云雾遮挡,也不会见到一丝光亮。
片刻后,老者将葛羽带入数里外一处黑森林,四周时有野兽孤鸣,如今葛羽全都听不到。
森林深处的一条溪边,隐隐坐落着几间小屋,却不是方石堆垒而成,和俗世很多房屋一样,是由木头搭建,只是形状和外面那些石屋十分相似。
老者将葛羽带到最深处一间偏僻小屋,站在屋外,葛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心生警惕,二尺青竹短棍暗自从袖间滑出。
虽然听不见,但这扑鼻的血臭味,葛羽自然闻的一清二楚。
见葛羽一脸警惕,老者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葛羽就算能听见,也听不懂。
走到屋门外,老者直接推开木门,进去便不再出来。
葛羽见状,柒眉一蹙,不知紫袍老者打的什么名堂,眼下自己双耳失聪,耳痛难忍,又深处于沼心泥谷,四周危机重重,与其退缩,不如前去一探究竟。
走进屋内,见老者正在打磨一块白骨,暗沉石桌上放着一块木盆,里面装了一半血,还有一些草叶,此刻磨损的骨灰,正一点点落进盆中。
老者突然抬头,指向葛羽身旁一座石灶,地上零零散散摆了些木块,显然是让葛羽生火。
此时此刻,葛羽终于明白,紫袍老者是在准备炼药,葛羽双眸一颤,原来他的感知是对的,方才那神秘圆球,确实在窥探自己的记忆。
短暂沉思,葛羽拿起石灶旁两块磨火石,不断摩擦,许久才点燃木块。葛羽心中一叹,没想到如今还有人用如此原始的方法。
不一会儿,老者将盆中血药搅匀,倒入石灶中,接着又从袍中拿出个小木瓶,不断朝内倒着灰色粉末。
石灶中顿时血泡四溅,传来扑鼻熏天的恶臭,葛羽眉宇深凝,急忙捂鼻后退,这是哪门子药方,闻着就让人胃中翻江倒海。
老者将血药熬干,拿木勺瓦了出来,接连搓成小团,放入盆中。
弄到这,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走去另一间屋,拿了只黑黢黢的长角甲虫,随即又瓦起一勺药泥,双手在甲虫角间用力一捏,药泥顿时被两滴墨液浸染。
将药泥搓好后,老者抬头示意了一眼,葛羽小心接过红里发黑的腥臭药丸,一阵迟疑。
看这老者脸色,似乎要自己将其吃下去,方才老者的所作所为,葛羽尽入眼底,着实想不通如此之物吃了会有什么用。
药丸传来扑之嗤鼻的腥臭,老者等待片刻,面色阴戾,显然有些不乐意,葛羽心中一沉,将药丸吞入腹中,深处龙潭虎穴,老者想要夺命简直易如反掌,犯不着多此一举,与其强忍剧痛,不如姑且险中求进。
药入胃底,一阵平和,葛羽屏气凝神,却为传来丝毫动静。望向老者,老者并未理会,而是往一个扁圆木盒装着剩下的药丸。
装好药丸,老者将其递给了葛羽。
葛羽疑惑不解,这是何为?
老者并未理会只言片语,手心浮现出方才那颗圆球,葛羽顿时恍然大悟。
自己什么目的,老者自然心知肚明,这药丸显然是留给墨岚炅的。
正当葛羽纳闷药效真假时,胃里突然传来一阵暖流,缓缓向上蔓延,最终在耳间不断盘旋,葛羽眼眸子骤然一亮,看向紫袍老者,面色无比震惊。
老者见状,微微一笑,在门外吹了一哨,屋外纵然浮现一道黑影,一名黑衣邬圥族青年幽然走进屋中。
黑衣青年一双紫瞳反着妖诡之色,皮肤灰暗,头束一顶细长乌辫,长相竟和俗世之人几分相似。
“走吧,邬圥族地素不收留外人,我现在送你离开。”
葛羽面色骤变,黑衣邬圥青年竟然开口说了话,关键是,自己竟然能听见了!
“你是…?” 望着门边二人,葛羽惊耳骇目,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我爷爷是俗世人,不过他已经去世很久了。”紫瞳青年目光深邃,看着屋外黑沉的天空,漠然道:“走吧。”语气不耐烦,显然在下逐客令。
邬圥族青年不过二十左右的年龄,脸庞却映刻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一路一言不发,葛羽径自跟随,耳部痛感渐渐缓轻了许多。
走过森林尽头,来到一座石台边,石台上方,傍壁贯刻着一条风雨剥蚀的石阶,一路倾斜而上。
“石堡连着的那些锁链是干什么的?”临走前,葛羽终于开口道。
紫瞳青年眼眸微诧,没想到葛羽会问此问题。
“那是邬圥酋长登谷的梯链,能力有限,只能拉到裂谷腰部。”顿了顿,又补充道:“到了中腰,酋长就可以跳上去。”
葛羽恍然大悟,原来谷顶那些巨大的泥坑,正是之前那巨人的脚印。
“时间很晚了,回去吧。” 紫瞳青年斜靠在石背上,嘴里衔着一根野草,一副冷漠之色,“你是第一个能活着离开的外人,想必你要救的那个人,很重要。”
听闻此言,葛羽眼眸微颤,不再说话,转身爬向石阶。
见葛羽已然消逝于云雾,青年化为一道飞影,朝沼泽深处踏去。
再次走出沼泽,来到巫山尽头,天色已然大明,葛羽十分不解,自己接连斩杀邬圥族沼外豢养的腐沼红腹蛇,又擅闯邬圥族禁地,邬圥族人却未曾来找麻烦,还主动为其炼药。
更可笑的是,自己堂堂一介狱陵府魃卫,在邬圥族中,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药物数时辰的滋养,耳伤已然恢复大半,葛羽心中一颤,邬圥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青光一闪,身形消失在茫茫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