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他握剑一点地面,身形跃起。长剑在空中一指,而后手腕拧转,剑势击出,大喝一声“荡剑式”化开信渊出手。信渊不再管眼前岳林之,倒不是他不想杀岳林之,只是空中叶秋涛剑势再变,逼的他需走位躲避。
“落剑式!”
叶秋涛空中劈叉,手中青剑化作剑影,那剑影若落叶一般,左荡右晃。信渊在这飞光剑影来回踱步,就像是个在树丛间穿行的行者,有落叶将要落到他身上时,就会伸手挥赶,而赶走的落叶像是又被风吹回再次向他飞来,他只能不断扭动身形,移步闪转不停移动。
移动中的信渊依旧没有表情变化,只是不断回挡剑势移步。当一步踏出后,他抬头上看,正是将要落下的叶秋涛。叶秋涛已知对方看破自己剑招,这是在自己将要落身之地等着自己。
双手合握,手中长剑青锋凌厉,借着下落之力一记猛劈。信渊看破叶秋涛的落剑式,所以在躲避格挡对方剑势之时,已算好对方落点,准备回击。哪知道他这才把落剑式最后那一片“落叶”抚开,对方也已看破自己,转招劈了下来。
剑影如虹,如水银泻地。
人跳起来自然会回到地上,这是天地之间的理。纵使人有轻功,可飞檐走壁,但不是鸟终究不会飞。你砸地上一拳,你会痛。就算你不痛,但不代表地没有对你的拳头造成影响。内力是“物”,会消耗,会消失,它也有强度。这都是天地之间的理。
信渊不是罗刹,哪怕他武功在高,内力再深,他依旧人。那人自然受制于天地,自然受制于这“理”。
叶秋涛虽不是一派之长,可作为华山剑宗首席,他的武艺虽不及岳林之,但是在江湖依旧是顶一级的水准。这一剑是他刚才连贯剑势之后的定招,借着下落的“天理”速度快,威力大。信渊无法躲这天理之剑,他只能接,可是左手抚叶未归,右手虽可达,若徒手相接,内力如他也必定受伤。
可信渊必须接,他有不能受伤的理由。
躲不开,不能不接,可硬接会受伤,而信渊又不想受伤。信渊该怎么办?
他已经做出了回应。信渊的表情终于第一次产生了变化,嘴角上翘,剑眉耸立,他笑起来了。
“着!”
须臾变化,叶秋涛自然无法感知,但是他知道这一剑必中,至于能伤对手几分,看天意了。眼见手中长剑要劈到信渊,叶秋涛那喊出的着字都还未收尾之时,他瞪大了眼睛,因为眼前变化他前所未见。只见信渊右手一引,去挡剑势,那本该空空的右手,有一缕红丝弯绕而至。
说是红丝可不恰当,叶秋涛看着那抹红从细到粗,从弯到直,眼睛也是跟着怒张。
“引血成剑!”
这老怪物这手堪称神奇。哪怕在此时,自己剑势已破,叶秋涛还是要在心中为信渊这一手叫一声好。
信渊不想接却不得不接此剑的破法,正是将场间先前袁纹裂溅出的鲜血,用内力吸引而后固形成剑。叶秋涛这剑借的是天理,而信渊自然是用天理还击。剑剑相交,血剑溃,自卸力。这卸掉的是信渊本无法承受的力,这力一消。信渊那依旧狂笑着的脸,更加扭曲。
叶秋涛在那血剑溃形后,心中大喊一声糟糕。此时,只见信渊左脚向他踢来。这一脚太过诡异,他虽还在空中,但是两人相对不多一臂距离,那一脚向他袭来却没有轨迹。也就是对方这脚并不是向他扫来,对方的腿像是无骨一般,那鞋面是直直的冲着自己的脑袋而来。恍惚中他好像都看见了信渊鞋子上的泥灰。
“分剑式!”
虽然对方超出常识的回招让叶秋涛完全没有想到,但是他也何尝不是奇招连出。对方用血剑破他剑势,但是他也不是无法应对。血剑破剑之力他也可以借,他借着破剑之力,身形绷直往后抬首,像是一只弯曲的虾突然绷直了身体。
信渊的脚直直的踢在叶秋涛的脸庞,叶秋涛知道自己的颧骨怕是被踢碎了,可也避免了被踢个脑袋开花。也正因为这一脚,他本在空中无力发动的分剑式,在两人两相接力之下发动,整个人向后飞去,逃过信渊的杀招。
“有点意思!”抬着脚狂笑的信渊居然开口了!
此时一道微光在门口方向亮起,光亮极小,像是夏天午夜的萤火虫那般微弱的轻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