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无晴不出半会儿,已经出了市集。
他雇了一匹快马,懒得再走路,因为一路上他还要思考很多东西,大爷口中墨颜的莫名出现,还有那顶斗笠上榴花印记,一切都如梦如幻,红红火火如那朵盛放的榴花一样欲穿他的眼眶,从里面再跳出来,回归于现实之中。
一匹骏马奔驰,扬风而起,很快便穿进了城门之中。
很久之前,他就是与宋冰舯巡抚大人出了城门的时候,见到倾水然那个家伙肆无忌惮地载着叶风停与之失之交臂的!
那个时候,他外表风轻云淡,却不知怎么地吃起了醋来,竟为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女孩子!
可是……事后,他才知道,他们之间早已经相遇过一次。
只是那时候,他不知她的性名以及身世,她却怀疑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的真实,甚至深信不疑地认为他的出现,或者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十几年前,那时的小女孩云梦公主,那种穿透宇宙与时空的眼神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坎儿上,甚至让他此生都认为,天下唯此一人,能够懂得他的心。
快马加鞭,潦草几下过往,却让他的心海经历了潮起潮退、翻天覆地、开天辟世的变化,叶风停由原先的一座孤岛成为了一株飘浮于海上的枯草,随一缕微风而时刻都准备着跌落进海平面,舍生赴死,没有半点儿反悔。
关于她的一切过往,一切记忆,似乎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着痕迹地消失无痕,幻灭成风了。
成为一株枯草,摇摇欲坠,跌进他生命的终点。
“吁——”乌无晴紧急地拉扯住往前奔赴的缰绳,过往云烟的记忆不惜以一切势力向前,来不及人将它牢牢握紧在手掌中央。
“西门赌坊,到了!”
乌无晴自言自语道,随后极其帅气潇洒地下马,他不经意之间的目光投掷,一箭射中这些男人的心房。
也难怪,夙城剑客龙剑本来就不是如此平凡的!女人被其吸引,男人也禁不住被其自身天生具来的魅力而停留一秒目光……
乌无晴将马儿牵进了赌坊的马厩里,扫了一眼,然后出了来,马厩里并没有段水遥还有敬水亭的风与电。
“顾客,请进。”在外招呼客人的管事将乌无晴给引进了赌坊内,“大爷,您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嗯。”乌无晴应了一声,随着管事的引领而抵达了赌坊中心。
赌坊中心场,不少人来往,赌大赌小,皆在不言中。
在旁观摩了一会儿战局之后,乌无晴不禁也手痒痒,想上前去摸一把,上上手了!
“大爷,您今天第一次来,要不要试一试?”管事道,这位爷一定身上有不少钱,看他的这身乌黑软锦衣袍,都能卖一锭金子,无论从质地上来讲,还是从剪裁上来评判,皆属上乘。
“我下注五十两银子,投大!”乌无晴一鼓作气,眸中带笑道。
管事上下打量了这位身价贵重的大爷之后,便离开了,去向王鹣禀告。
“快、快请上来啊!”王鹣言道,俨然一个东道主,热情款款。
浑身气质高贵,无处可以掩藏,一身华丽锦绣的衣服,宣扬着开创赌场的主人的气场压阵与气度非凡。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雪白的大狐皮,贴在靠凳上。
那张靠凳,既可以供主人坐,又可以供主人倚躺在上面惬意地歇息。
“公子,贵宾来了!”管事将乌无晴给迎至赌坊上一层的厅堂,一进厅堂,王鹣便一眼定在了这位贵宾的身上。
乌无晴随即脱下了头上斗笠,张口启齿道:“王建,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乌……乌公子。”王鹣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
“我可以坐吗?”乌无晴已经坐了下来。
王鹣回答他:“自然是可以。”
气氛顿时冷落了下来,乌无晴直奔主题道:“对了,贺熊可在你这儿?”
“这个……你该不会是……”王鹣犹疑道,心中举棋不定。
贺熊是在他手上,可是他绝不能透露出去,况且贺熊身上的那颗幽冥石,是天下绝无仅有的。
他绝对不能够让别人得知幽冥石的下落,并且从他的手中给抢过去。
“我本人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乌无晴埋头沉入一片寂静的墨影之中,“你一定要将这件事情给说清楚,我就直奔主题了,贺熊身上隐藏着幽冥石的秘密。”
王鹣一听到乌无晴的这句话,蒙混过关的信心大减,不禁目光游移不定,他想要不假思索编造出什么谎言,却也瞒不过他——乌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