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得意圆满的时候,要呼出那口悠长的气来,一个影子一晃而过,她还未看清,倾水然整个庞大的身影便压倒了她。
她压抑得不能出气,立马把刚才那口气息憋在肚子里。
男人浅浅的呼吸,喉咙的蠕动,一丁点儿动静都逃脱不了她的感知。
“你……”倾水然触了触她的耳廓,分明她就脸红了。
叶风停抓住那手,无奈又说不任何让他走的话,事实是,她想要他留下,却又无法说出口。
“你很美……”他继续说道。
叶风停沉溺在此暧昧迷离的画面与氛围里,已然忘却了那些颗颗滴滴浇落在他们身上的浅浅银尘,洁白无瑕,通透如玉。
不知道他说此番话的意思是什么?她想要推开他身,却无能为力,而倾水然已然肢体僵硬了,支撑了如此之久。
咳咳咳,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在那人还未至地窖之时,叶风停已悄然闭了目,钻进被窝里。
“我还以为是进盗贼了呢?”窥向这一番风平浪静,便慢悠悠启身朝地窖出口折回去。
“没事吧?”叶风停问向倾水然道,奈何他躺在自己侧边。
“我找不到住处,便只能……借用一下地窖了,可不可以?”倾水然用探问的口气。
那双眼分外的迷人,如同月缺,具有遗憾之美,忧郁而不失深邃,像是要夺了天下女子的芳神。
于此时此刻,却已然夺走了她叶风停的心神来。
“好吧!”看向他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便只好答应吧!
夜幕降临,的确他和墨颜、小奶包一行人才刚刚抵达陇玉阁。
无奈那时候,陇玉阁吴霞碰巧没在阁中,而他们之前也忘记有牙牌这一档子事儿了,没向武庄说明,给他们暂居其他剑阁的立令,而那些他们两人一只刻有剑客,一只刻有幽坤的牙牌与另些信物便搁置在武庄聚义堂内,未被取走,因此一番匆忙,能证明他们身份与地位的有价值与意义的东西便没能够在身。
那我就入睡了,那番话埋在叶风停心窝里。
是他倾二公子亲口对她叶风停说的话,奈何他认不出她来,不知道她就是原来的叶风停。
他安静地没有乱动,意外地,出奇地,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起先,她还以为……他要试图打算……呢。
就像一个乖孩子躺在她旁侧,她能感受到他的一番心跳,一番气息,久而不散的迷迭香的幽长的香气,徘徊于这狭小屋室内……
而天窗外,是格外的一番明朗皎洁。
他们就像现在这般挨在一起,躺卧在一起,如那时一般。
而墨颜与小奶包呢?
则被陇玉阁的大师姐小玉给轰了出来。
大骂着:“谁管你是什么幽坤,什么刹罗啊?”
“拿出证明的东西来,不然,连个屁都不准你们放!”
这大师姐性子还真的是够火爆的,说话丝毫没有迂回之地。
这一下子,还没有说上两三句,就把他们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给赶出了出去。
小奶包恨恨的,等他们回来了,等陇玉阁掌门人回来了,有他们一番好受的。
墨颜玉小奶包,此情此景,两人一小一大,正随意自在高悬在枝节盘错的树干上,一袭浓重的黑丝木槿衣铺叠一片又一片华丽绮丽的映影来,木槿花的锦丝透亮着浅光,而此幕哀伤与愁眉不释,不知等何人来解救他们。
他墨颜,身为一介幽坤,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轰出门去呢,加之,还有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奈何他幽坤脾气秉性就是如此温润细腻,胸襟宽厚,仁慈待人,忍得住,禁受得住某些粗暴之人的口舌飞溅,这陇玉阁是时候要管一管内部人了,气焰竟然如此之狂烈。
倾水然可是呼呼大睡了起来,就算是与他人挤在这么一间狭小地窖当中,也甘之如饴。
这人幸亏是叶风停,而不是其他人……
吴霜听闻倾水然与墨颜公子也来了的,怎么一天没见到他们的身影。
她计日猜数一向很准,从踏出武庄起,至龙须山,最多五日,最少便三日。
这倾水然向来心急,尤其是对待某些事上……
五日算长,是依托马车行驶,三日算最短的了,是骏马奔驰,这一路上,没人跟她说过有什么新的马车来往。
便只有剩下的最后一种途径了。
一路上,自然是她红雪阁或者陇玉阁的人,多少与这两座剑阁有着密切联系,平时,下山买酒或采购物资,吴霜便是光顾他们本家生意的常客。
姓郭的酒老板,顺手以卖花为副业的鱼大婶,还有胭脂铺的左半边脸眼周有黑斑胎记的花娘,以及跑腿的老实本分的马夫李,以及附近镖局的镖头都是跟她熟识一场的,自幼便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