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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纵横天下 第一百零四篇 明日黄花蝶也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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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孤家寡人,一家之主,恐是收她何时做的义女吧!想来,她慕容晴婉也真够高深莫测,手段高明的。

    而她究竟身份是谁,不得而知,还真是一介神人……

    玖儿揣摩深思良久,才放空脑袋,于一旁丢手闭目憩息。

    弯弯的垂睫美如月牙,漂亮得像那扇动的蝴蝶一样,累了倦时便小憩在那皎白如雪的白玉翡翠上,而那幽黑森森的蝶翼之间便是星石璀璨,熠熠生辉,仿若湖面上波澜,亦如涟漪,秀色可餐,使人顿生怜意,那小嘴红润似樱桃,更是巧制,瓜子脸,柳叶眉,精巧无比,精美似玉盘,整个轮廓就让人联想到那嫦娥宫中幻化而出的玉兔,其中神色,像是出逃一般,出了牢笼,不想再回那禁锢之中,享得自由,不安于一方狭小天地,尽管那是天宫,是人人仰慕的仙境地界,地砖洁白无瑕,玉洁冰清,连人都是瑶池那仙池里的水做的,你能说生活在那里呆惯了的人们有什么污浊?利欲熏心,急功近利,全被祛除化解了,可向往那神圣圣洁之地,有何用?不能吃,不能穿,食不果腹,衣不驱寒。

    她多么想什么都不念,什么都不想啊,眼眶不觉湿润,红红的一片,眼珠像珠玉的红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小嘴撅得紧,往上那么一翘,形成一个弓形,像飞檐两角一样,这般倔强硬扛着。

    众多欲念,混杂的思绪,像一个水潭一样,憋得她出不了气,明明那是深渊,她还要去踩上一脚,越陷越深;尽管那是火坑,她还要去跳,尽管她知道后果是什么,万一被发现,惩戒远比五十大鞭要重,她还是要去做,要去实行,因为——她心中有所不甘,她不甘命运,她也不甘其他人占据本来属于她的身份与位置。

    凭什么其他人做人上人,龙中凤,如此之轻易,她就不能一步登天,攀上枝头做凤凰?

    她再也不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尽管它朴实无华,没有什么污浊;尽管它狭小,没有什么千奇百怪,难以捉摸。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是一介普通人,什么也做不成,试图谁愿意生来是一个贫穷渔夫的女儿,谁都希望来世将会是千金大小姐,富贵出生,家财万贯,哪怕是一缕大江的浮萍,也比那小池塘臭水沟的一朵水仙要强!

    无数这样个忏悔,无数这样个瞬间,她都要虚脱了,但是一番纠结之后,她还是继续她的想法,尽管差一念之间,就要崩溃,但是她还是要死磕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在这条歧途上越走越远。

    曾经,她做过许多坏事,都是为了在这条路上前赴后继,任何人都试图阻挡不了她的野心。

    动用她的花招,她的诡计,利用人心的善良与弱点,陷害一批又一批被埋在鼓里,还不知其内由的被她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好姐妹,到被踢出武庄那一刻,还帮人数钱,真是可笑又愚蠢!

    曾经,也因为这样,被无数个噩梦萦绕着,吓醒,困在梦境,在后山的神佛像那里做祷告,也无济于事,明明没有害死人,却受到上天这样的惩罚。

    被踢出武庄,被诬陷而名誉受损的那些伶人们,无一不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试问谁会将自己的孩子平白无故送到残酷无情,充满剑光雪影的武庄?十一二岁就进了武庄,或稍晚一点,十三四岁,十五六岁,从踏进武庄大门的一刻起,便生是武庄的人,死是武庄的鬼,相当于签了一份卖身契交给人家,而进武庄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成为伶人的,那些不符合要求的被剔除出外,而那些骨骼精奇,被挑选者一双“慧眼”砸中的,才有可能继续留在武庄,而剩下的一批又去掉一大半,一拨裁一波拨,千万之中,那个人便是最难能可贵之优伶。

    而伶人在武庄一呆,便是一个青春,到了二十五岁,便出武庄,无论何人。

    进了武庄的门,便是生,出了武庄的门,便是死路一条!

    几乎历届优伶之位都是挤得头破血流,争得你死我活的,而留下的那位优伶,便是手段极高,心肠最狠毒者,谁要想攀上高位,不得已而为之。

    没有哪一个优伶不是心狠者,也没有哪一个人生下来便是恶人。要想立于不败之地,便要做那恶恶者,这是至理名言!

    武庄就像一潭深水一样,里面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治你于死地的往往不是别人,而是你身边至亲至爱的人。暗流涌动,人心难测,谁都想谋高位。

    只有权势与地位,才是王道。不管是绿衣,还是黄衣,红衣,每个人都在暗中较劲,因为这是时势所趋,只有红衣才能享受每天出武庄两趟的权利,也只有红衣才能被允许一个月看望父母一次,也只有红衣能与王公贵族子弟甚至于武庄剑客说话,与庄主下棋饮茶,作诗赏曲,否则,这一切一举一动都被看做是越矩犯规,逾越礼节规范的行为,也只只有那身穿红衣者能笑到最后,做那人上人,攀得高枝,也只有红衣有成为万中挑一的优伶的机会,这就是规则,这就是自然规律。

    难道等呆至二十五岁黄花待落之时,才幡然醒悟梦一场,虚妄一场空罢了?不过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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