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数个为倾二公子而辗转悱恻的那些女子一般,不知所以,也许只是因为某一瞬间的顾盼多情,便沦陷了。
夜初,花灯节,夙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倾水然与墨颜相邀而应,场上绚丽的火花四射,耍杂技,剑舞表演,以及西域来的美女肚皮舞,令人眼花缭乱。
而玖儿等这群伶人也放了个假,聚于台下,有人道:“那不是今日进武庄抬棺材板的吗?”
“哈哈哈哈。”众人又捂嘴笑了起来。
的确,场上耍杂技表演当中的一位是今日那位进武庄胡闹的人。
鲜花怒放,花灯如炬,“砰嗤砰嗤”,那是堆罗汉表演者手中的火把,一手举火把,一手往嘴里送什么东西,嘴里吸火吐火喷火,如火星一般璀璨,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况且还有那漫天洒落的香气冲鼻的紫红花瓣,更是美翻了整片天地。而举着火把又叠罗汉的那些人皆面色如常,不得不令观看者油然产生钦佩之情。
玖儿看向墨颜,对他很是注目,暗中观察他一举一动。
而柳焓则观察倾水然,一袭白衣,一袭浓重的黑丝木槿衣,两位绝世公子,令人艳羡。
明月高悬,海上亦是如此。
只不过少了那花灯节的色彩。
乌无晴等人都睡着了,只有叶风停悄然醒来,而一旁的烟花也随后醒了过来。甲板上只一人掌舵。
烟花问起:“你是怎么会来到这艘船的?”
“我吗?”叶风停凝望那番月色。
“嗯。”烟花回应道,指了指她的面帘,似乎对她的真实面目很感兴趣。
“似乎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过你。”烟花道,“是曾经的故人吗?”
“我……其实是为了救你们。”叶风停道,“碰巧看见了你们被绑而已。”
“哦,原来如此!”烟花知道她故意有所隐瞒,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了。
“来这艘船之前,差遣几个表演杂耍的中原人,蒙混过关,终于把那个装有我的暗箱硬塞给雷公嘴鹰目。”叶风停继续道,“想想来,也真可笑的……”
“可笑什么?”烟花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认识你们这群人真好。”叶风停回望道。
叶风停继续忆起,那一幕依稀闪现,操着一口中原口音的人挨近贺熊那帮人,说什么,你这些东西可不值钱,我这宝贝可值钱多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叶风停在暗箱观察动静,如果她进不去,又被人识破,就遭了。
“是什么?”站在雷公嘴鹰目身后的几个黑黝黝的水手讥笑一番,“哈哈哈哈。”
“可是那中原八宝,其中八宝之一,魔术表演听说过没有,这表演魔术的法宝就是这个箱子了,能上天,能下海,能遁地,无所不能,所以啊……就十两买给你们了。”他胡编乱造道,手脚比划,说得不亦乐乎。
“哈哈哈哈哈哈。”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叶风停也禁不住笑出声来,这老哥可真是够拼的。
“不要,白给也不要,什么破烂玩意儿啊!”水手结几个吆喝他们离开,不要耽误他们上船运输货物。
这一句话可把老哥给气坏了,塌下脸来,“什么,白给也不要,我还不给呢!”
叶风停心想,这下子完了,救人不成,还闹气矛盾来了,可不能另生枝节。
“我们走!”老哥气愤道。
“不就是一副棺材板吗?”几个水手冷嘲热讽,“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呢?”
“拿过来,兴许是好宝贝,也说不定呢!”
“给他十两银子。”雷公嘴鹰目道。他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人,是那贺熊要的人。才开窍,对了,两位天山美女不是贺熊口中所说的什么诱饵吗?不会这么巧吧!
而叶风停之所以来到渡口,也是因为贺熊的一句话。贺熊向来做事鬼使神差的。任何人都想不到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以及下一步棋如何下,而那棋盘上何人又被他心甘情愿,于无形中沦落为棋子。
摇晃的沙沙作响的树叶之下,贺熊邀她下一盘棋。
“差你走一趟如何?”贺熊顿住手,将棋子收入小盘中。
她又输一局,时时输。不甘心,却主动接受,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每回快要看到胜利的光明,拨开云雾见柳暗花明时,总被他掐断出路,瞬时败北。
“去哪儿?”叶风停应道。
“衍香阁。”贺熊道。
“帮我挑选几个伶人,武庄是时候要换换口味,注入新鲜血液了。”贺熊不仅目光犀利,话锋也说得极为犀利,“换水流,改死水为活水,延续新的动脉。”
这一刻,看到贺熊眼中熠熠明动的光辉,高瞻远瞩,也许是她想错了,也许他真的想挽救武庄也说不定呢?
但是,他可是想杀害她的凶手。
“好,”叶风停收回心神来,“……”还有什么话,却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