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地拿起钢刀。
闵冉看着眼前戾气横生的雪花,看着他握着的那把锃亮钢刀,满面怒容的吼道:“杀了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哈哈哈哈。”雪花神经质的笑了,扭曲的面容仿若吃人的猛兽,“我怕,我怕急了,可那又能如何?”
“从结婚到现在,我堂堂雪家长子,就因为身体有急,受尽了你们父女的刁难,便是我父亲都抬不起头做人,谁问过我的感受?谁问过我的感受?”
雪花说着吼着痛哭起来,钢刀又往前进了几分,泪如雨下道:“我受了多少羞辱,就要还给你们父女多少,不,我要加倍奉还,如今闵慧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岳父大人还请安心上路,黄泉路上不孤单。”
雪花说完,便将钢刀挥起,作势砍下去,旁边师爷何红道眼看大事将成,露出会心的笑,心想从今往后焦县就是我的了。
只见闵冉眼眸大睁,怒吼道:“天打雷劈,天打雷劈,你杀妻弑父,不得好死。”
雪花心中颤颤,哪还顾得了许多,举到空中的刀只是稍作犹豫,便砍了下去。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天雷在高空炸响,如碗口粗细的闪电击在雪家房檐上,击碎了几块瓦片,雪花被惊雷一吓,劈砍的手顿了顿,被闵冉找着机会,一把推倒在地。
雪花被惊雷一吓,身上已没了力量,生怕闵冉的诅咒真的应验,一时竟不敢捡刀。
生死关头,闵冉爆发了自己全身的力量,飞快冲出去捡拾地上钢刀,眼看便要摸到刀柄,被一重物狠狠地砸在了身体上。
噗的一声,闵冉吐出老大一口血,倒在了钢刀前,何红道鄙夷的看了眼不成器的雪花,随后拿着那根被打碎的凳子腿蹲在了闵冉面前。
闵冉受此重击,已然处于半昏迷状态,只听何红道哀声说道:“老爷别怨我,要怨就怨老爷跟错了人,站错了队。”
随后,何红道拿起那把钢刀,一手牵过雪花的手,一手将刀放在他手里。
“杀了他!”
雪花还未回过神,何红道握住他的手猛一用力,钢刀直接插进了闵冉的后背,直透心脏。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一波高过一波,雨势一阵大过一阵。
房间门开了,雪花一个蹿步跑了出来,就那般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希冀着洗清身上污浊。
何红道缓缓走出房门,手中还拿着那把刀,那把滴血的刀,轻轻哎了一声:“不是你的问题,东翁背着雪将军私下和朝廷眉来眼去,本就犯了兰州的忌讳,你不动手他依然要死的,若是不做切割,恐怕你也难逃此咎。”
说完他一把将刀甩在雪花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抹手帕,仔细擦拭着溅到手上的血迹。
看着风雨中依旧一动不动的雪花,何红道露出几分嘲笑,经过他身边时,悄声说道:“以后焦县就是你我的天下,都是为雪公子做事,还望以后互相帮助,不要相互桎梏才好。”
何红道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径自走过他身边,向着外宅而去。
看着走的潇洒的何红道,雪花眉目一挑,嘴角露出瘆人的笑,悄然拿起了地上钢刀。
雨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急。
何红道快走到内宅门时,转头想要提醒一下雪花,却不曾想雪花就在自己眼前,吓了何红道一哆嗦,随后觉着胸前一凉,一股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全身。
雪花冷冷的笑着,缓缓地抽动插进何红道胸口的钢刀,一字一顿说道:“焦县只能是雪家的,别忘了我才姓雪。”
何红道右手伸出,想要抓住雪花的肩膀已是徒劳,颓然的坐在了门前,坐在了那道生死门前。
雪花抽出钢刀,再次站在了雨中。
···
雨从深夜开始,黎明方止。
焦县难得一次早晨没有吵闹声和叫卖声。
松韵楼上,雪易寒和白羽、路非一起坐在靠窗的二楼,看着才开始忙碌起来的人们,想听听今日的八卦。
昨夜目睹了一场杀妻的戏码,他们可不想被牵连其中,因此想要听听最近的风向。
想听八卦,最多的地方当属酒楼和茶铺,再就是过往的街上行人。
只是一个早上过去了,没有听到关于闵雪两家半点风声,不由好生纳闷。
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打听打听,雪易寒突然看到雪站出现在不远的客栈内,雪站自然也看到了雪易寒。
待雪战在松韵楼落座,雪易寒才正式打量雪战。
雪易寒开门见山问道:“昨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想必也知道发生了何事,我们只是吓唬她一下,绝计没有动手杀人,不知道官府如何处理的?”
“我知道人不是你们杀的。”
“你知道?”
“我还知道更多,至于县衙是如何处理的,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
几人正说话间,从外跑来一名大汉,附耳在雪战前说了些话。
雪战嘴角慢慢上扬,随即喃喃道:“好手段,倒是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