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嫌闷得慌？”
范烟乔一面穿着针一面说道：“不闷，有什么闷的……”
小环无奈，也只得作罢。东投住血。
旧历小年一过，大年的氛围越来越浓厚，即便是年景不好，可是百姓对过年的热情却还是一如即往地高涨，高墙外偶尔有爆竹的声音传来，范烟乔倒是会对着窗外发上半天呆。
薛绍自那日之后，对她到是颇开恩，允许她隔三差五去看看母亲，她去的时候，赫莲娜的情绪倒是还算稳定，只是可能是太过伤心，始终不愿意说话，她也只是陪她坐一坐吃上顿饭便接着回府。
父亲的事情因为于健民的死也被搁浅下来。
腊月二十八的那一日，她刚刚在楼下的饭厅里吃过晚饭，正在花厅里听着无线电新闻，薛绍却冒着大雪回了府。
他是从西院里走过来的，范烟乔抬头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进了大厅。
范烟乔坐在沙发里，刻意往后退了退，隐在了花樽的后面。
福叔上前帮薛绍把落了薄雪的黑呢大氅脱下来的时候，薛绍淡淡说道：“刚去看过父亲，还没吃饭，准备点饭……”
福叔忙说道：“范小姐也才刚刚吃过，我这就去叫吴嫂过来做点……”
薛绍扫了他一眼：“有剩的先端过来吧，我中午喝了酒，胃里空得很……”
福叔忙点头：“好好，我这就去端……”
薛绍抬脚欲上楼去换衣服，蓦地听到旁边花厅里有动静，他扭头往那边看时，却见一截大红色缎子绣花袄面在一束开得正旺相的素心腊梅后面若隐若现。
隔着那一片梅花，范烟乔正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绣面，神情专注得，似是根本就没有察觉他已经回来。
他停了脚步，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孙良平站在门口悄悄地转身退了出去。
直到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范烟乔才缓缓抬头看过去，就见薛绍业已经抬脚上了楼，只留一个挺拔修长的背影在刺眼的灯光下。
她垂了眼帘，伸手捻了无线电，起身也上了楼。
吃饭的时候，薛绍一边喝着汤一边问道：“范小姐最近都在做什么？”
宝滟将薛绍爱吃的糖渍莲藕往前端了端，小声说道：“最近小姐喜欢上了刺绣，白天无事便在小客厅里锈帕子……”
薛绍没吭声，吃过饭后，他上楼的时候，看了看走廊那头的房门，微微驻了驻足。
正站在楼梯口想着事情，冷不防那门一下子开了，小环端着茶盘走了出来，看到薛绍一愣：“大少……”
薛绍想了想，淡淡问道：“范小姐睡了吗？”
小环忙说道：“还没有……”
她扭头看了看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听留声机的范烟乔，接着说道：“小姐……小姐一向睡不了这么早的……”
薛绍听了，抬脚便走了过去。
小环忙端着茶盘将身子让了开来。
薛绍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那留声机里正咦咦呀呀地放着一首歌，是正当红的歌星廖梦妮的春江花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