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晚些时候去三姨夫人房里闹腾一会儿。您也知道,三姨夫人那边一直没几个人伺候着。混进她院子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那晚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不凑巧,进去的几个婢子是按吩咐做了,可谁都没听见三姨夫人有动静。若真给吓着了,怎么会不叫人来……事后,姨夫人也觉得不妥。但是事实,三姨夫人真的神智失常了。姨夫人也就没再提这件事。”
如果那晚,柳氏安排的人的确进了杨氏的院子,也装神弄鬼的吓唬了她。而杨氏根本就没察觉,或者说那个时候她已经被人下了药,也就和姜域告诉她御医的诊断对上了。然而柳氏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另一层。
“大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啊,姨夫人的尸首已经送去乱葬岗了。”湘萍想起这个,眼泪扑簌簌的掉。“昨晚上分开的时候,夫人还好好的。怎知再见时,竟已天人永隔。奴婢自小就伺候姨夫人,眼下竟然都不能送她回家……”
“你要知道,我是劝不住父亲的。”甘沛霖挑眉:“那种情形,如果不息事宁人,后果可能会牵累沄泽。”
她这么一说,湘萍哭的更伤心了。
“别哭了。”甘沛霖幽幽叹气:“你还要留着力气照顾沄泽。这孩子可怜,这么小就躲在多病的。眼下再不容有闪失了。”
甘沛霖起身兀自走了出去。
留兰和脆芯想跟上,却被她拒绝了。“你们留下来照顾沄泽。我出去走走。”
出了门,她径直找到陈锐:“你帮我个忙,要快。”
陈锐附耳过来,听的认真,答应着就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两日,甘府里都特别宁静。好像从来都没发生过这件事。
第三日一早,甘沛霖去了禅心院给甘老太请安,沫妍青也领着沫初雪过去,就这么打了照面。
“母亲容光焕发,瞧着脸色格外好呢。”甘沛霖浅浅一笑。
“哼。”沫妍青冷哼一声,理也不理她就直接迈进了门槛。
“姐姐。”沫初雪轻轻朝甘沛霖行礼。
“初雪妹妹。”甘沛霖示意她留一步,明显有话要说。
“姐姐找我有事?”沫初雪淡淡的看着她。
“烨庆王的女儿瞧上敖珟了,一直闹着让烨庆王去求皇上赐婚呢。”甘沛霖微微蹙眉:“你若再不让母亲替你出头,怕也只能为妾了。”
沫初雪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却随即压制住:“姐姐这是说什么呢。初雪并无此心。”
“若无,更好。”甘沛霖不再多言,就着留兰的手脚步轻快的进去。
刚请了安,沫妍青就直接开口:“母亲,柳氏疾病殁了,府里的事情一团乱麻。儿媳想……”
话才说到这儿,管家脚步踉跄的奔进来,手里还拿着个锦盒。
他这架势有点吓人,甘老太不由得身子一颤。“你这是干什么?”
沫妍青也被他惊着,脸色微微不好:“就是的,怎么一大早毛毛躁躁的。看别惊着母亲了。”
“老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管家拿着锦盒的手都在颤抖。
“那是什么?”甘老太蹙眉问。
“这……这是……”管家看了一眼甘老太的脸色,又看了看沫妍青。“大少爷的手指。”
“什么?”沫妍青声音一下子高了几度,一下子蹿起来夺过锦盒,颤颤巍巍的打开之后,又是一声惊叫,一下子跌在地上。
锦盒顺势掉下来,手指骨碌到她脚边。
“这是溥洋的手指?”甘老太也吓得脸色发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是大少爷趁夜色潜逃,被抓了回来,按军法处置原本是该剁去双腿,可顾念他有军功在身,所以只砍了两根手指。”管家这下子总算能把话说清楚了,自己也轻松了不少。
“好好的,他为何要潜逃?”甘老太实在想不通。
沫妍青无声的落泪,心疼的都要碎成渣了。“我儿……命好苦……”
甘沛霖一脸胆怯的看着那手指,一动不动。实际上,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溥洋真是好糊涂,他为什么好好的要逃走。那可是皇上的圣旨!”甘老太又急又气,菊若实在扶不住。
“老夫人,您别这样,当心身子啊。”
甘沛霖这才起身,战战兢兢的避开地上的锦盒和手指,走过去扶甘老太。“祖母,您没事吧?还是先回房歇一会儿,让御医来瞧瞧吧。”
她的话音刚落,沫妍青忽然醒过神来,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沫初雪,冲到甘沛霖身前揪住她领口。
“我知道是你在作怪!一定是你在作怪!只有你,巴不得他死,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