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声色地说,“为什么要让艾米莉亚和子昂加入同一个小队?还是为什么要让你们接手这次的任务?”
“为什么要进行那种实验。”科特说。
“你不是也知道嘛。”史密斯夫人立刻回应道,“当时正好赶上中美灵学界的第一次交流,艾米莉亚的父亲和子昂的爷爷又在做同样的研究,实验对象的人选也就顺理成章地……”
“不是公会给出的那个。”科特打断了史密斯夫人的话,“是真正的、你知道的那个。”
史密斯夫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她端起茶壶,将七个茶杯依次斟满。
“顺便一提,”科特指向桌上的茶杯,“除了迪伦,其他队员都不会来这里。”
史密斯夫人望向科特。“看,我就说嘛,没事不要瞎推理。”她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吹了吹,“我这人心急,又不喜欢热饮,所以就想一次性把好几杯茶一起凉透。你想喝的话,我可以另给你准备一个杯子。”
科特把视线移到一旁,没有继续理会对方。
“那么,关于这次的任务。”史密斯夫人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公会检测到的灵位于唐纳德·杜恩的家中。”她说,“至于这位唐纳德,我想你已经有所耳闻。事情就发生在今天上午,那个时候,你也在大学里吧。”
“凶手当众杀人,随后又在家中畏罪自杀。”科特用没有升降调的语气说,“能提起人兴趣的,只有凶手妻子的那句‘他吊死的尸体不见了’,但我们恰巧又在灵学界工作,所以难得的谜题也不攻自破。我这么说……”他突然压低声音,“你满意吗?”
“满意。”史密斯夫人放下茶杯,微笑着望向科特。“如果你的想法真是如此,我会更加满意。”
科特把目光移向位于房间另一头的壁炉。
壁炉的正上方挂着一幅与房间的典雅感格格不入的油画——说是油画,其实只是由一笔黑色油墨在亚麻布上勾勒出来的简单画作。这一笔墨水画出了希腊字母“Ω”的形状,不过这个“Ω”的底部折点要平滑许多,弯折的角度也相对较小。
“拜托,米德霍夫教授。”史密斯夫人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她是被谁杀死的,但我却不清楚具体的过程。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你就勉为其难地向我解释一下吧。”
科特收回目光。“先回答我的问题,”他淡淡地说,“还会死几个人?”
史密斯夫人收起笑容。“如果新队员们一直表现出色,三个。”她伸手抓过另一个茶杯,抿去了浮在最上面的一层茶,“四个,如果出现差错。”
科特扭过头,让自己的视线在史密斯夫人的脸上停留了几秒。转而,他又移开目光,并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你清楚中央广场附近的道路规划吧。”他说,“唐纳德的妻子在八点左右被教学楼一侧的摄像头拍到,几分钟后,宿舍楼门口的摄像头拍到了唐纳德本人。所以,开车的唐纳德穿过停车场,驶入南边的小路,将凯莉送到教学楼门外,接着又掉头回到停车场,把车子停下。既然彼此工作的地方挨在一起,两人同时在停车场下车才更自然吧。”
“你想说什么?”史密斯夫人问道,“我怎么看不出这和那位女学生的死有什么联系?”
科特看了一眼手表,起身离开了沙发。“今晚过后,我才能回答你。”他走到窗边,让自己背向客厅的门。
窗外已经看不到阳光。空中正下着小雨。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后,喘着粗气的迪伦推开客厅的门,走了进来。“抱,抱歉,这里太大,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他望向科特的背影,“感谢,给,给我这个机会,米德霍夫先生。站在那儿的是你吧。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认出了你的后脑勺。怎么可能忘记,像你这种,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人。”
科特揉了揉额头,继续盯着窗外的雨,假装没有听到迪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