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吴春雨这一番又酸又讲理的话弄得噎住了,他没词以对了。
“你,你……好,好。等我查出是你带的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春雨不服地把头往旁一扭。猛然间,他的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呀,老外,老外!”
一句话,同学们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学校门口,毕高乐和凌姗出现在那里。
“凌老师,凌老师!”同学们忘了自己是在受训,兴奋地叫了起来。有几个同学竟出队想跑过去接老师。
国育新一看事不好,忙出队喊道:“全体——立正,归队!”
同学们这才扭着脖子归队,可眼睛仍然朝门口方向看着。
凌姗的出现,使赵昕有些不知所措。谁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怎么向凌姗说呢!
“好。你们的凌老师回来了。这回,当着你们老师的面说说你们干的好事吧!”
这时,凌姗和毕高乐已经快步来到了队伍前。赵昕和凌姗两人同时伸出手握着。
赵昕说:“凌老师,怎么坐了火车呀?”
凌姗一指毕高乐说:“哝,这个美国同学非要过过火车瘾不可。来,介绍一下:毕高乐,我的同学。老赵,你猜,他母亲的谁?”
赵昕又气又好笑,心想,一个外国佬,母亲是谁我怎么知道?你该不是打圆场吧。
凌姗说:“他就是咱们保育员毕淑琴老师的儿子!”
赵昕瞪大眼睛:“真的?!哟,怎么不象毕老师呀?”
毕高乐上前同赵昕握手:“赵先生,我象我的父亲。他是美国人!”
赵昕笑了。
同学们也都笑了。
赵昕转过身对同学一瞪眼:“你们笑什么?”
同学们立时止住了声,低下了头。
凌姗望着同学们可怜巴巴的样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这些孩子见到她会……想到这,她转向赵昕问:“老赵,他们……怎么啦?”
赵昕没法说,他瞪了同学们一眼,晃着脑袋叹了口气。
吴春雨上前一步。
吴潇潇从后面拉他,吴春雨一甩手:“怕啥。……凌老师,我们犯错误了。”
凌姗看着吴春雨:“你……后来的吧,叫什么?”
“吴春雨。锁头,金的。……真的老师,今天下午,我们逃课去飞机场接您了,可您也不讲究,咋改了坐火车呢。害得我们白挨赵老师的批……”
赵昕在一旁摊摊手自我解释地:“你看,在咱校这可是件40年没有过的大事,校长十分生气,卢主任亲自过问,你说咋办。”
凌姗没有做声,她望望赵昕又望着同学们,眼睛里涌满了泪花。她走到同学们跟前,一张张熟悉的小脸在眼前掠过,那是一张张多么熟悉的面孔啊……她想他们,她爱他们,可是,凌姗转过头:“赵老师,我能和同学们说几句话吗?”
赵昕苦笑地:“别,你有这份权利,请吧。”
凌姗转过头,面对同学们,慢慢地说道:“同学们,离开你们三年,说天天想你们,这是瞎话,可是,每当我有时间,每当逢年过节每当我寻加大中学生活动的时候,我都会想你们的。你们是我看着在手下长大的,我们同吃同住同学习,学校是你们的家,老师是你们的父母,你们是老师的孩子。在孤儿学校,我们就是这种关系,谁也改变不了。可老师的责任比父母还重要,要身体力行,把你们教育成为一个德才兼备的好孩子。纪律是保证,一个部队,没有严明的纪律,就战胜不了敌人。可是,你们怎么会置纪律不顾而做出这种事情呢?那么,你们想过没有,我对你们的这种做法是欢迎还是不欢迎?”
国育新走上一步:“凌老师,不是那么回事,其实我们请假了!”
赵昕反问道:“什么?请假了,跟谁请假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是班主任嘛!”
国育新:“赵老师,真的。中午我们去找您,您上市里开会不在。我们在楼门口见到了卢主任,向卢主任请假,利用体育活动时间去接凌老师。真的。”
赵昕反驳道:“这不可能,刚才我还和卢主任在一块,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吴春雨急了:“不对,我们都在场,走,去找卢主任说理去!”
赵昕狠狠地瞪了吴春雨一眼,吴春雨缩了回去。
凌姗问赵昕:“老赵,卢主任是谁?”
赵昕说:“哟,就是老卢,现在代理主任,正式文还没批呢!”
凌姗:“噢,是这样,我看同学们不会说假话吧。”
赵昕:“可老卢根本没提这事,对啦。”赵昕转向国育新说:“卢主任怎么答复你们的,把原话跟我说一说,一字也不许漏。”
“卢主任开始问我们听谁说的,我说省厅里的消息。卢主任想了半天说,这事......这事吗倒也该去接呀,可我不好表态,反正体育活动......你们再考虑一下吧。就说这些,他就走了。”
“还是,卢主任根本就没批准你们吗!”赵昕气急败坏地说。
“老卢也是,怎么能这么讲话呢?”凌姗若有所思,其实赵昕心里也在想。
“这样吧,今天马上要吃饭了,晚自习时候继续开会!”赵昕就势下台阶,就此解散队伍。
随着一声“解散”,同学们爆发出一声“万岁!”便忽啦一下把凌姗围个水泄不通,那个亲热劲真使赵昕发酸,也使毕高乐开眼,他取出掌中宝摄像机,呲着牙拍着这感人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