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炎轻声说道。
“是!不成功的话……怎么可能活到如今。”聂长歌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月炎坐了下来,伸手抱住聂长歌的上半身,这样会让他舒服一些。
“昙花笑,是欺骗。欺骗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活着。母亲受不了这种长期服药的日子,何况尸香魔芋本来就只抢来半朵,配出来的昙花笑还分给了西陈国师一半,母亲为了让父亲活下来,就悄悄停下了药……然后一天早上,父亲发现母亲没有从睡梦中醒来。”聂长歌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了。
“父亲疯了……我阻止他的时候……伤口染上了父亲的血……然后我也……父亲很后悔,一直在想办法……可是我知道没有办法的!”聂长歌剧烈的喘息着,“冰极城的人……根本不是走了,认识都被父亲杀死了!他想要在尸体中种出尸香魔芋,可是从来没有成功。但是他依然做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父亲和我……就这样活下来了。”
“那你……”既然聂云想要救聂长歌,聂长歌怎么会……
“父亲新做出了一种药,刚吃的时候……药效很好。可是药效越是好……反噬越是大。我感觉到了……我的内脏已经快要被吃空了,如今已经血脉逆流,无力回天了!”聂长歌的手颤抖着在自己的衣襟中摸索着。
月炎想要伸手,却被聂长歌拦住,“我自己来!我的衣服上有太多血,不要……把你连累了……”
聂长歌费劲千辛万苦,终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你小心,不要沾到我的血……将信给父亲,告诉他,我不怪他,当初他让我不要进去,是我不听话……但是……请他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那里不是龙脉……是坟墓啊……密道在……”聂长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月炎必须附耳听才能够听得到。
此时聂长歌的喘息就像是破旧的风箱一样,到处透着风。
“对不起……连累你们了……如果我早点鼓足勇气说出来……就好了……”聂长歌的眼睛看向月炎,但是其实他这个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是在月炎的眼中,聂长歌的目光依然那么澄澈清亮。
“没有连累!如果说连累的话……也是我们连累了你们。如果我和小露珠不来冰极城,也许你们就不会……”月炎剑眉微蹙,眼中有着丝丝伤心。
“不,就算你们不来,父亲也会写信给你的……”聂长歌伸手抓住月炎的衣摆,“云……云菲……呢?她是不是……要急死了……”
月炎的唇动了动,他要怎么告诉聂长歌,他的云菲已经死在地宫里面了。
“我……好像看到云菲……来接我了……”聂长歌叹息一声,“七兄……对不起……请……帮我阻止父亲……”
“好。”月炎轻声回答。
感受到聂长歌已经松开了自己的衣摆,月炎的眼中有着流光闪动。
他看了看周围,轻轻将聂长歌放在地上,然后取下床单,将聂长歌裹了起来,“我带你去找你的云菲,好不好?”
而聂长歌却已经再也没有了生息,不过他温柔的唇角,似乎像是在回应月炎。
月炎抱起聂长歌,走向他说的那条密道。
原来进入地宫的密道,就在聂云平日研究药材的桌案下面。
月炎带着聂长歌走了进去,当走过长长的甬道,他就看到了云菲。
露华浓和云菲掉落的地方,原来距离出口这样近,可是她们去走了相反的方向,距离出口越来越远……
月炎将聂长歌放到云菲身边,然后用云菲身上的头蓬盖在他们两个身上。
他抬头看了开天上,“这里能看到永昼的时候能看到日光,永夜的时候能看到天光,偶尔……还能看到飞鸟从天空飞过。你们就在这里等等,如果……如果我和小露珠能够回来,就会在这里帮你们立下一座墓碑,如果……你们一起在这里看着极北之地的云卷云舒,也……不错!”
月炎直起身体,最后看了一眼聂长歌和云菲,“我走了。”说完,他就带着小松鼠朝着记忆中聂长歌告诉他的路走去。
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之后,聂长歌的头,忽然滑倒了云菲的肩上,两人的表情……很幸福。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这样死去,才能够得到幸福吧!
月炎没有再走之前走过的路,而是在进入黑暗的通道中,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机关,从而打开了一扇隐秘的门,他深吸一口气,好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在他进门的一刹那,那个门就自动合拢。
没走进步,就听到聂云猖狂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