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不由地回忆起昨天的一幕幕,原来庞茹燕从相府回来以后,就像是有心事一般,不怎么言语,坐在房里呆了片刻,后来吩咐珠儿带着琴,跟着一起去了后花园的凉亭。
凉亭里,庞茹燕对着月色和池水抚琴奏曲,如削葱般的十指抚于琴弦之.上,指间流泻出宛转动人的音乐。几缕青丝在微风吹拂之下轻轻飘扬,在她高贵的气质之中又添几分犹如仙人的飘逸。珠儿虽听不懂曲子的含义,但因为常陪伴在小姐身边,能感觉到曲子里透露着一股忧伤,而小姐的神情也有些凝重。
曲罢,庞茹燕坐在凉亭里,对着桌上的红色锦盒呆呆地看了许久,看得珠儿有些担忧。“小姐,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不妨跟珠儿说说。”
一时间,庞茹燕并没有答话,而是用青葱玉指打开了锦盒,拿出了那个血红色的玛瑙玉佩放在手里,细细打量着。这是相府给的定亲礼,难道小姐的心事和这个有关?“小姐,今日丞相夫人公布了您和相府公子的亲事,你应该开心才对呀。”
“开心,是啊,”庞茹燕目光盯着玉佩,微微失神,唇角勾起一抹苦涩。“这门亲事已定,丞相府里开心,父亲开心,我也应该开心。”
庞茹燕说不清楚自己的悲伤究竟从何而来,这些年,庞茹燕一直恪守礼教,做一个端庄得体、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可想到以后一辈子就能望到头的命运,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她似乎感觉到有些苦涩,这么多年,似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竟然没有遇到过一段真正的爱情。
“珠儿,你觉得夏公子可是真的喜欢我?”
“我觉得他待小姐挺好的,而且温文尔雅,又是相府公子,别人都说您和他是天作之合呢。”珠儿有些不明所以,她平常都是跟着小姐待在府里,除了府里的小厮们,没跟其他男子接触过多,自然也不懂情为何物。
“罢了,你还不懂这些。或许,连我自己都不懂。”一身纱裙的庞如燕倏然起身,站在凉亭里,风吹起她长长的秀发,却吹不走她的心事。
“陪我去池畔边走走吧。”在凉亭呆立了片刻后,庞如燕将锦盒交给珠儿拿着,自己转身下了台阶,沿着荷花池边走起来。
珠儿则在身后紧紧跟着,一阵凉风袭来,顿觉冷意袭身,忍不住打一寒战,紧了紧衣服,又看了看身子单薄的小姐,便上去帮小姐也紧了紧衣服,“小姐,风大小心着凉,要不我们回屋去吧。”
庞茹燕抬头看了看夜色,亥时已过,夜色已深,府里的人想必都该睡了,可自己却没有一点困意,“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想待会。”
“珠儿不困,我去给小姐拿件披风吧,可别着凉了。”说完珠儿便转身离开后花园,回屋里随手拿了一件披风,想要去往后花园,可是刚走到花园入口那,就听到噗通一声,隐约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她也没留意,急忙走过去才发现小姐落水了。珠儿大声呼喊起来,府里的侍卫们听到声音赶过来,冲下水才把小姐救了上来。
而小姐自从落水后便一直昏迷着不曾醒来,当晚,庞府内灯火透明,连连请了几个大夫来为小姐诊断,诊断的结果都是落水感染风寒,加上高烧发热,大夫开了方子抓了药,也都煎药给小姐服下了,但小姐仍然是昏迷着。这段时间,珠儿可谓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老爷和二小姐也是陪了一夜。
柳疏月了解前因后果后,对于庞茹燕落水一事也是心生疑虑,是茹燕姐自己不小心跌落水中,还是有其他的意外,柳疏月心里猜测着,却也顾不得许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照顾着等茹燕姐醒来,到时候一切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