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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图腾 第六章 一角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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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了。

    刑渊抬起头,他第一次恢复记忆时就知道这是一片供试练者追逐的遗迹,但四周的空气,那月,那夜,眼前的这一切,这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到他的害怕,他的卑微,他的无助都被一张镜子反射得透亮。

    这是哪儿……

    失落地靠着光秃的大树,他幼稚得和孩子一样,不会长大,情绪反复无常。

    守归……

    刑渊眼瞳暗了暗,俯下身把脸贴着穿山甲的身躯,感受着那仅为的温暖,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他慢慢平静了下来。似是察觉到了青衣魔鬼的非礼,穿山甲闹脾气似地挪了挪身子,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挣扎,眼眸露出厌恶的情绪,却愤愤地选择了不在乎。

    感受到了小家伙的别扭青衣少年笑了笑,稚嫩的面容上满是天真,他伸出手摸了摸怀里的小生物,然后就被一爪子拍打了下来。

    被它这么闹了闹少年没心思纠结这所谓的真假了,倒是与那穿山甲较上劲了,来回几下他选择了抱头认输,偷眼瞧了瞧那傲气的身形口中无声嘀咕,上辈子是欠了你还是怎么得。

    睡在我身上还不准我碰你吗?

    少年郎愤愤,却不敢再招惹那安眠的小家伙,将它放回到了肩上。

    似是觉得无趣了,刑渊疲惫地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感受着远处侵袭而来的冷风用手裹了裹青袍大衣。随着少年的动作那大袍的表面铺展开来,上面的伤痕如勋章般在天底下睁开了眼睛,看起来尽管破烂,却能一眼瞧出这其中的非凡。

    越过节点,那高悬头顶的明月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乌云遮挡住了,入眼是一片暗沉的世界,阴雨绵绵,那厚重、潮湿的雨滴和那粘稠的风让得刑渊的心思瞬间死寂了下来。

    连夜的雨水让得一些枝叶开始腐败,所幸半空中的味道仍旧是植被的清香,拥抱着密林的绿意,刑渊竟有些躁动,血管中暗流着炽热的血液,意气风发的模样显得极为认真,伸了个懒腰,恢复了些许的力气,身躯微微挺直。

    行进在潮湿的水流中青袍少年保持戒备,伸出手遮挡着雨水,沿着水流向下,踩着昨晚留下的泥泞少年心中不喜,皱眉,内心少了些许的异动,整个人沉寂了下来,一张看不出表情的面容在密林的阴影中一片连着一片地钻出来,四周压抑的氛围让他有不少错觉,扫视四周,除了那高大的树木再无其他身影。

    一路水流,一路脚印,顺着那绵延的山路一路向南,风缓了许多,穿山甲扭扭捏捏地,不愿意起来。

    拉着长袍的袖子,青衣少年将之遮蔽到了小家伙的身上,看着那软绵绵的身躯,刑渊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真懒。

    一脉相承的懒。

    淋着雨顺着乡道蜿蜒,少年的发丝湿润了几分,雨水顺着额头往下滑,湿了衣襟。

    正午的光芒尚且撕不破那厚积的乌云,那轻飘飘的月色更是如此,少了光亮眼前的路有些浑浊,青衣少年在胸口点了一盏孤灯,幽幽的烛火散发着寒夜里的光亮,范围很小,却让穿山甲觉得心安,身子一扁,少年的袖子不由得压低了几分。

    刑渊走的路不算近,但胜在熟悉,估算着时间青衣少年走到了后半夜,看着不远处茂盛的春山少年郎动了动僵直的身躯,松了一口气。

    金吾隔着许多禁制,至少每座主峰都会有一道禁制,他处还需要摸索,大约还有空间未被探寻到。

    因为距离缘故刑渊对春山的禁制比较熟悉,在一间竹屋中稚嫩少年推门而入,看着那座占据缝隙空间的雕像他习惯性地将手掌放置到了封禁之上。这次没有反弹的动静,但任由少年如何动作,那名为北冥的空间却纹丝不动,如一座泰山。

    多次的失败让刑渊的一颗心已经能够保持平常状态,但失败的滋味终归是不好受的,青衣少年后退三步,沉思良久,回过神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朝着榕树洞缓缓踱步。

    榕树洞不长,跨过金吾的节点就能看到一地的月光,出了溶洞少年换了身衣袍,穿戴整齐后来到了蠃鱼最高的山丘上,俯视着文鳐中的那具庞然大物。

    尽管它一直在那一动不动,但刑渊却不曾小视过它,距离那海底生物越近他感受到的威压就越强盛,那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气息让他内心的恐惧被无限得放大,文鳐背后的禁制也是他唯一不曾碰触过的,如果有破局的机会,那么一定和那条横亘的长江有关。

    在遗迹的半年时光中,刑渊对这里已经有了几分的熟悉,他看着文鳐的地势试图找到其他接近那处封禁的机会。

    青衣少年盘坐于图腾柱之上,将封地的地图按照记忆于脑中绘制出来,黄贝东北,金吾东北到西南,白泽正南,文鳐正西,乘黄……

    它只是一幅画。

    刑渊叹了口气,六处空间看似相接,但它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空间节点的缘故,少了那空间范围谁知道文鳐距离蠃鱼隔了几座山,几片海域呢。

    打消了这个念头,少年稚嫩的面容苍白了几分,强烈的不甘心和困守在原地的郁闷让他情绪有些低落,坐在图腾柱上看着漫天繁星,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倒在图腾柱上,心中的白泽花开,无力而苍白。

    闭上眼睛,青衣少年张开静下心来,听着蠃鱼黑色长夜中独有的生机,那一声声的细微声响在他的心中显得有些悲凉,一声一声往血肉里钻,一声一声在脑海中回荡。

    听着耳畔的蝉鸣少年烦躁地摇了摇头,冬山的萧声像是横跨过了沉默森林,来到了这名曰蠃鱼的小村落。

    到图腾柱的水池旁,刑渊舀了一瓢水洗了洗脸,山丘处的乘黄日不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辐射开来,一地的沙漠。

    少年靠着岩石饮水,穿山甲睁着眼睛,看着乘黄一动不动,小尾巴甩了甩,不知想要表达什么。

    将小家伙抱到了怀中,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刑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顺着那光亮来到了一处山丘,望着那名曰乘黄的五彩世界。

    乘黄的光是闭塞的,但今天的光却从画卷中射了出来,还有些强烈。

    暴烈的日光在蠃鱼的寒夜中肆虐开来,将柔弱的月光驱赶了出去,留下一地光明。青衣少年目露疑惑,安抚着怀里的小家伙,看着眼前的场景似是知道了它想要表达的异样,打量着眼前的光芒,缓缓迈入其中。

    在他踏入的那一刻乘黄慢慢活了过来,风沙卷,大日煌煌,黄土高原一座连着一座,青衣少年矗立其上身形显得有些独特,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子在门里站着,影子却留在了画卷之外。

    刑渊徐徐迈步,影子缩短,光芒收敛,到最后画卷之外留下了永远的

    一角残阳。

    ——

    段落改编自桃花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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