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境遇一落再落,成了如今这般情状。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叫“云杉”的死女人!
姐姐姐夫就是为她所害,现在还来和她抢逸城公子,太可恶,太可恶!
华淑萱想到恨处,抓起一块石头,用尖利处在一颗白桦树的树干上刻上“云杉”二字,然后折了三根柳条,编成鞭子,用力在那树干上抽。一边抽,一边怒骂:“我抽死你,我抽死你,我抽死你,我抽死你……”抽得柳条上叶子全部落光,最后三根柳条全断了。
华淑萱汗淋淋的,这才坐下来喘气。喘了好一会儿,眼皮一抬,发现前方不远处沾了一个人。
一个人在外,又地处偏僻,她吓了一跳,急忙跳起来。
“谁?”
那人往这儿走来。
布满了刀疤,因而根本看不清到底张什么样儿的一张脸,刺激到华淑萱,这位外强中干的七小姐害怕得闭上眼睛大喊大叫。肩头衣服被抓住,她更是惊恐万状。哭得鼻涕眼泪全部流下来,最后还瘫倒在地上喃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缩成一团,过了好久,没有任何痛感传来,她才大着胆子微微睁开眼。
唔,那张脸还在!
于是,第二轮叫喊又启动——
连叫了一盏茶功夫,华淑萱总算适应那张划着刀疤的脸,睁开眼,畏缩道:“你、你到底是谁?想、想要对我怎么样?”
刀疤脸老者冷冷一笑:“恨一个人,光把她的名字写在树上,再用力抽打,有什么用?”掏出一个拳头大盒子,打开。华淑萱看了一眼,“哇”的一声,趴在一边抠着喉咙干呕。
“这……这是什么东西?”不怕恶心,只怕更恶心。同盒子里软绵绵、黑黢黢一条虫子比,即便画满了刀疤,人脸也会可爱些。
刀疤脸老者道:“吸血郎君。”
华淑萱又干呕一声:“郎君?就这样的,还叫郎君?”不过前两个字很有威慑力,华淑萱认真细想:“你是要把这个送给我?”
“放在后脑,会连**都吸出来。”那笑,毛骨悚然。可是,和现在华淑萱的心情向对照,却匹配极了。
很恶心的东西,即便隔着木盒子,托在手心,皮肤上都要起一层栗子。
不过,能将云杉那个死女人的**给吸出来,华淑萱恶心着自己,还是打骨子里透出真真酸爽劲儿来。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刀疤脸老者道:“看不得有人明明受气,却只能拿树来泄愤。”诡秘一笑,对华淑萱道:“我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华淑萱立马心服口服。取出手绢,将木盒包了一层,两个指头捏着,然后对老者道:“事情若成,那就大恩不言谢啦。”
老者知她心意:“萍水相逢,恐无再见的时候。”
华淑萱放心了,捏着手绢,转身上路。回到大街上,来到洗心楼。从小巷子进去时碰到一两个洗心楼里的伙计,伙计认识华七小姐,虽然华七小姐捏这个手绢,明明很嫌弃,却又非常宝贝似的不让任何人捧着——举止很奇怪,左右华家早就没落,一个连武功都没怎么练过的普通人家小姐而已,他们也就没当回事,随她去。
怎么进大虹阁,很伤华淑萱的脑筋。想来想去,她不得不再次利用杨昱。在小虹阁备了一桌酒,然后派伺候她的红杏三番四次去淞南苑请公子。红杏被使烦了,当然就去清心馆找杨昱诉苦。杨昱踏进小虹阁时,华淑萱已经薄纱轻衣在等。喝了酒,双颊嫣红着。
杨昱进来,她就假装认错了人,扑在杨昱身上调情。
“倚天哥哥,你总算来啦。”自己给自己排练了多少遍,这句话说出来,百转千回,娇媚无限。那水汪汪的眼,情意绵绵的,就差从眼眶里漫出来。甚至于,为了达到让杨昱崩溃的目的,华淑萱豁出去,抓起杨昱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
薄纱隐隐,少女那纤柔细腻的身躯几欲清晰可见。按在胸上的手,只使了一点力而已,便挤开了薄薄了抹胸。
杨昱的手,触到了那叫人血脉贲张的柔软。
但是,她的嘴巴里刚刚在叫什么?
倚天哥哥,又是倚天哥哥!
就算是个死人,这会儿也没法不生气。华淑萱此刻就算脱光了,主动贴上来,也撩动不起杨昱那源自于男子本性的欲望!
杨昱只想抽她!
抽她不检点,抽她不自爱,抽她不仅没有自知之明,还毫无人性把他的自尊践踏在脚底下。
“公子就有那么吸引你吗?”他从未这样失控过,一把抽出手来,然后抓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杨昱用了一把力,把她狠狠推倒在墙上。
华淑萱吃痛大叫。
杨昱凑在她脸面前失控大吼:“不管你到底怎么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再会多看你一眼!”两只手都死死握在她肩头,气都喘不匀了,怒声道:“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只有我会为你想,会娶你,会照顾你,你听到没有?听到了没有?”
华淑萱便瞪大了眼睛,接着亮出匕首一把。
匕首轻易就被杨昱夺过去,华淑萱狠狠咬了杨昱一口,然后便拔腿狂奔。她的目标是大虹阁,沿途除了发力奔跑,就是弄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惊慌失措大呼:“杀人了!杀人了!”
盯着她的那些人,怎么也不会轻易插手杨昱的事。一路很顺,华淑萱冲进大虹阁。清荷、迎春、芳蕊、淡菊都被她推着,出去阻拦杨昱。
杨昱原本不擅言辞,这乱糟糟的,清荷、迎春、芳蕊和淡菊四张嘴一起聒噪,他哪还能解释得清?
拿着匕首,杨昱一边喘气一边道:“我要把华淑萱抓出来,我要好好和她说叨。”
清荷摆出一副通晓事理的样子:“杨公子,无论如何,华小姐是个女孩子,你拿刀肯定不行。”
杨昱快炸了,辩解:“我没有拿刀。”
“那你手里这不是?”
“我——”杨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想扔了匕首,这匕首是华淑萱的,不定事情平息之后,华淑萱想起来,还要向他讨还。他便拿着这把刀,对清荷解释:“没有想杀她。”藏着一肚子话,诸如:你们认识我这么多年,我想杀人,还会用这玩意儿?对着清荷等,就是没法顺利说出来。
清荷打定主意拦着他,不让他进去。除了这个目的之外,连同其余三个丫头在内,清荷、迎春、芳蕊、淡菊,实际上都怀有私心。
要知道,隐庄之内,她们从不敢觊觎公子爷,四位当家个个高高在上,若无特别暗示,她们也从不敢动歪心思。唯独杨公子人年轻,无论身份,还是性格,都极好相与。想要在隐庄里混出来,杨公子可一直都是这些丫鬟想要打主意的对象。
华淑萱透过窗户,窥视那四个丫头围住了杨昱,“叽叽咯咯”只管说,不由得意。放下悬着的心,她从腰间的布囊里掏出那个拳头大木盒。
黑黑的,肥肥的,软软的,恶心得她几乎脱手,然后扒住桌子狠狠干呕,但是一想到可以将坐在那里只木木呆呆的云杉**子给吸出来,顿时涌起大仇得报、恶人要除的快感。这快感,极大程度上刺激她的兴奋点,压制住那阵恶心。
华淑萱将一条水蛭放进云杉后面的头发。
水蛭一触到温暖的活体,长着三片颚片的嘴便往皮肤里钻。钻进去后,逐渐的,便看见软软的身体渐渐鼓涨起来。
华淑萱高兴坏了,手按胸口,努力不让自己在心情很好的情况下真的吐出来。
从屋子里出来,让杨昱看见。杨昱拨开清荷等人向她走来,华淑萱恢复自如神色,昂着头说:“要杀我的话,尽管来吧。”
杨昱扬起手,却打不下去。
华淑萱冷冷嘀咕了一声:“没用!”得意洋洋、大摇大摆离去。
清荷等人眼睁睁看着她们心仪的杨公子,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华七小姐玩弄于股掌,气愤之余,又无可奈何。回到屋中,屋子里的变故让她们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