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门的人可从来不会搞错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你告诉我,好端端你来烽火岭作甚?”
吴子兮无奈道:“我……这不是有趟生意必须要从烽火岭过么?”
“什么生意?与谁家的生意?”
“东南茶帮还能做什么生意?当然是茶饼!父亲年年令人运茶饼出关,与西域人做些买卖。茶饼又不是金砖,他天越门犯得着和东南茶帮过不去么?”吴子兮答得坦荡,这让谢君和一时语塞,确实,他也想不出天越门对茶商下手的任何理由。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来人狠辣的身手,分明也是不信的。
可惜自己情急之下出手太重,竟没留下活口——当然,他也清楚,那两个死士即便被抓也不会吐露半句不该说的话。
“有一件东西,是他们感兴趣的。”冷不丁地,黑夜里窜出个清亮的声音。水蓝色的布衣,纸扇一柄,在夜风里款款而来。
黎照临!
谢君和略觉得有几分憋气。至少在喝酒这件事上,应是没人能骗过他。
黎照临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说道:“谢护卫,我适才恰路过此处,听到此二人说起一件可怕的东西。你也一定很感兴趣。”
谢君和更是窝火:“你先说,大半夜的你喝醉了上这儿来做什么?”
黎照临嘿嘿神秘一笑:“原本是醉了,不过诗雨姑娘的解酒汤甚是厉害。不到半刻便醒了,正巧,用你的马追赶上来。”
“段诗雨?”谢君和自是警觉万分,从来没听说段家小姐还有这本事。更惊讶黎照临什么时候得知了他们的底细?不免担忧起两个客栈里的姑娘。
“放心,那俩姑娘很安全。”黎照临的细目竟已将谢君和的心事看穿。
谢君和久久注视着他,如同鹰隼注视着猎物一般,不放松半分。
“比起对我的兴趣,你似乎该关心另一件东西——适才我听那二位死士谈起,铁尘诀。”
“铁尘诀?”谢君和大惊失色。曾经,他在烽火岭的深处听说过。但那一夜炽烈的火,疯老汉恐惧充血的双目,永生难忘,末儿的所有同村人没留一个活口。后来又在沈雁飞口中听说过,铁尘诀,终落入魔掌。逆天擅杀,碎刃化尘。非人间之术……
冷森森的风在暗夜里呼啸而过,谢君和只觉毛发直立,寒意凛然。
“什么铁尘诀?”吴子兮似乎还一无所知——奇怪,明明是唐家向他追索铁尘诀,为何他竟不知情?莫非其中另有文章?
恐惧之中另添惶惑。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棋局?谢君和一刻也不敢放松对黎照临的关注。毕竟,只有他听到这个令人恐惧的名字。
“有意思,”黎照临神秘地耸了耸肩,“吴家大掌柜突然在烽火岭中死于非命,唐家死士为铁尘诀而出手,然,遭遇危险的吴家公子竟不知铁尘诀为何物。”
“什么?大掌柜竟已遇害?你怎知晓?”
“我们都见到了。在荒林之中。”黎照临低沉着声音道,“可惜来不及阻止。似乎,和冲着你来的是同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