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时候不知道啊。”
一句不知道，被暮染说的这般轻松，而她这说的也是实话！
因为不知道，所以就这样出手了。
聂熠眼前发黑，显然是被暮染气的。
来之前准备了很多话要对她说，但现在看到暮染这种张狂的样子，到嘴边的那些话……比如说：我们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孩子，你自己好好带着！
等等这些话，到嘴边最终被咽了回去。
决然转身，留给暮染一种极其漠然的感觉。
而这一道背影，也在未来很多年的时间里成为暮染手里的话柄，而他……连还嘴的余地也没有。
……
柳灀从书房出来。
看到聂熠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变，若是袒护自己儿子的女人，这时候一定会让聂熠赶紧走。
然而她的话就是：“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就进去看看你爷爷再走吧，毕竟这一走就是三年。”
这话，显然是柳灀已经在聂老爷子那儿说通了，至于到底是如何说通的，这不知道！
聂熠脸上的冷色在面对柳灀的时候一点一点收敛起来，点点头进去。
难得的，这是他们这么多年第一次没有用剑拔弩张的气势来相对。
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各自让了一步。
聂熠进去书房！
气息有些不对，显然聂老爷子还在生气，看到他进来的时候拐杖直接就砸向了他，因为是长的，不准！
最终落在聂熠脚边更让聂老爷子气的脸色发青。
“但愿你这次的选择是对的。”
“爷爷放心，就算错了，我也有能力承担！”
“呵……！”能力承担！
但愿他说的真是如此！
聂老爷子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竟然能让自己的孙子连自己的怀孕的老婆都要抛弃，就为了外面的女人。
那个女人到底什么面目，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的清楚。
就这一点，聂老爷子现在已经气的内脏都要吐血。
“但愿你这次的选择是真的对了，不过你也别得意。”
“……”
“至于走之前，将和暮染的离婚协议签了吧，你要去逍遥也不要连累她，她没那么义务来等你三年。”
这就是聂老爷子最终答应柳灀的条件。
在柳灀看来，离婚协议最好是三年以后再签字，那时候至少聂熠还有一个回头的路。
但这段路在聂老爷子看来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聂熠今天既然是这样选择，那么他就要对今天的一切负责，一个男人做出如此的事儿，没有哪个女人有那个义务来等。
暮染，不用来承受这一切。
在聂老爷子提起离婚的时候，当时柳灀不同意的，她担心他们两个在国外结婚什么的。
然而当时聂老爷子就一句话：“你认为那个女人是笨的，你都将你儿子身上的一切给拿走了，他们还会结婚？”
换句话说，就算结婚了，她余秋桐最终也什么都得不到。
就这一点，无所谓！
聂老爷子是聂家最袒护暮染的，所以聂熠在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时候，他除了骂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外，但也觉得是个办法。
这是对他和余秋桐的一段考验，至于到底经不经得起，那就要看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到哪一步。
若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们最终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阻止下去。
至于没到哪一步的话，那么这后果最终也都都是要聂熠自己承担。
而聂熠，在听到聂老爷子提起‘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都是下意识的一紧。
“母亲说了，三年后。”
“三年，你一边和余秋桐在一起，一边还要拖着她，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对，这世上哪里有！
聂熠：“……”
离婚！
这是他之前一直都想的问题，然而真的到这一步的时候，他竟然有那么一刻觉得很难以选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有种不想离婚的感觉！？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爷爷。”
“协议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是你们结婚时候就准备好的，我原本以为依照你和暮染两人相处后，这份离婚协议你们不会再用到……”
但到底还是让人失望了！
当时聂熠和暮染看着准备的协议，说等到了时间，然而现在时间还没到，也终究是等不到了。
看着那份被拿出来的协议，聂熠的双手再次握成拳，显然有些不想签下去。
可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找不到不签的理由。
“签了吧！”聂老爷子直接将协议推到他面前，上面还附了一支笔。
聂熠：“……”
离婚~！
没想到属于他和暮染的婚姻结婚，其实也是说到眼前就到眼前的，甚至连他最后的反应时间也没有多少。
可这婚……！
“离婚这件事，还是按照母亲说的办吧！”理智告诉他应该现在就签字。
这样他和余秋桐之间也少了暮染这个阻碍。
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最终占据了这份理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签不下去。
聂老爷子：“你真自私！”
“……”
“和暮染在一起后，你想到的从来都是你自己，你想着你心里的那个女人，还不允许她离婚！”
“爷爷！”
“大丈夫做事儿，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聂老爷子一直在逼着聂熠离婚。
显然，之前柳灀用的手段都没让他如此难以抉择过。
当时将那些财产都留给暮染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松了一口气。
然而现在提起离婚这一茬的时候……！
“不管你和余秋桐走到哪一步，那些东西最终也都是属于暮染和孩子的，至于你心里的小心思，给我全部收起来。”
聂老爷子以为聂熠这时候不愿意离婚完全是因为给了暮染那些财产。
但当时那些东西全部到柳灀手里的时候，她但是也说的很清楚，三年后要收他和暮染最终走到一起。
那么那些财产是暮染和孩子的，但要是没走到一起，至于到底该怎么安抚暮染那边，完全是聂熠的问题。
当时柳灀给聂熠留了一条路。
可现在聂老爷子，完全没给他路！
总而言之就是不管如何，那些东西不但拿不回去，现在还必须要和暮染离婚。
聂熠：“……我考虑一下！~”
“多久？”
“三天！”离机票的时间还有三天。
聂老爷子：“和暮染离婚，要么和余秋桐分手，你考虑清楚了。”
这……才是真的抉择！
聂老爷子完全没给他留任何的余地，就这样直接的将他给推到了那样的地步。
聂熠走了！
那份协议，他没有签字，也没有拿。
离开聂家的时候，外面在下雨。
仰望星空，很黑，没有星星……！微凉的雨水打在脸上，让他有半刻的清醒，而也是这时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些年暮染的各种音容笑貌。
再到最后，现在这样！
是的，曾经的暮染和他刚在一起的时候，她阳光也羞涩，她美丽也大方。
然而只是短短的这些年，她好似已经成为了所有嫁入豪门那种女人的怨妇气息，她身上的怨气是那么的重。
……
顾薇今天晚上留在老宅了。
她和暮染两人是差不多怀孕的，然而暮染的肚子比她看上去要大上许多。
此刻顾薇很兴奋的对暮染说：“就是该这样，对待贱人就不该手下留情。”
想想曾经的自己真的蠢，被那些人欺负了那么多年，只为了两个字：和气！
而且那团和气对她还没有半点用处，那些都是给顾家的……！
只是后来，为什么会反抗，大概也是被爱伤到了极致吧？她其实是爱过霍泽的，是的，爱过！！
只是她顾薇的爱，真的是那种收放自如的。
今天可以爱你，是因为想爱你，你不当回事不回应也就算了，但不能因为她爱他就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就这一点，就足够让霍泽承受现在那千刀万剐的痛。
是的，千刀万剐的痛。
现在霍泽是痛苦的……！郁凡也痛，他们想在里面，但想到顾薇已经和聂筠在一起，因为那个人是聂筠，所以他们都想着办法早点出来。
但那办法，自然也是正常手段。
至少他们应该受到的惩罚要全部去承受。
然而他们那里知道，聂筠找寻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甚至为那个女人退婚顾薇，最终那个女人竟然是顾薇。
他要找的人，是顾薇！
因为不认识顾薇，所以当时才稀里糊涂的退婚。
也感谢霍泽的不娶之恩。
“我对她本来就没情，跟你当年的情况不一样。”当年那样的要是发生在暮染身上。
暮染必定会毫无犹豫的还击回去。
但顾薇不一样，她面对的是顾家的人，那些……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承认，都是她的家人。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不顾念是不行的！
“嗯，所以对他们根本不需要顾念那么多。”虽然聂熠是聂筠的哥哥，但顾薇对他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有霍泽那个前车之鉴，她自然 态度好不起来。
甚至可以说，聂熠比霍泽还要渣！
“薇薇。”
“嗯？”
“你不觉得我很坏吗？”暮染突然的问。
至少之前在她看的里是这样的。
聂熠明明不爱她，但她却死乞白赖的还不要离婚。
当然，她不离婚，不是因为要霸占聂熠……！而是不想让他们好过，余秋桐和聂熠没给她好的，她自然也不能给他们好的。
人这一生，很多东西能妥协，但也很多东西不能妥协。
顾薇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他爱着余秋桐，然而我还要横在他们中间，这不是坏是什么？”
“他们爱不爱，跟你有什么关系？”
暮染：“……”
这句话，好似瞬间点醒了她！
对啊，聂熠和余秋桐两人爱不爱和她暮染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这两个人毁掉了她的所有。
她现在甚至连一个未来都没有，她已经彻底被毁掉了，如此……他们自然也就没资格有自己的未来。
一个能那么残忍毁掉别人幸福的人，凭什么要自己去得到幸福？
余秋桐，聂熠！
他们两个，一个毁掉她，一个灭了她的未来！当余秋桐发来那样的视频，她不是没感觉的。
只是这份感觉，能有什么用呢？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种绝望，大概是顾薇这辈子都不曾体会到的，但现在全部的都被暮染给体会到了。
嘴角扬起一抹笑，对顾薇道：“你说的对，他们爱不爱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
整理好这一层关系后，暮染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不少。
……
余秋桐住的豪华公寓中。
聂熠回来了！
这个公寓，现在也已经在柳灀名下，现在是租住给他的，一个母亲能因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真的少有。
人都说婆媳之间是天敌，然而现在聂熠算是明白了这世上所有的言论都不一定有绝对的。
至少他的母亲表现出来的就并非是大家公认的那样，她对暮染是真的好。
余秋桐还不知道……！
聂熠之前买给她的那些东西，现在都已经属于了柳灀名下，而三年后这些东西全部都会在暮染和她的孩子名下。
只知道昨天聂熠已经将自己的财产全部都留给了暮染的孩子，还不知道这其中还包括这些。
当时柳灀说什么来的！
“你在婚内买的那些东西给那个女人都算是你和暮染的婚内财产，现在暮染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为了不必要的风波，这些现在都在我的名下吧。”
“为了保护余秋桐你也必须要这样做。”
当时柳灀就这样绝对性的，将聂熠可能用到的资源全部都给弄在了手里，毕竟那些东西也不便宜。
他要去国外创业，那些首饰随便一套也足够他起家，而他们之间现在既然是在赌，那么这一切也都要排出来。
“熠！”见到聂熠，余秋桐脸上满是委屈。
眼泪花花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惹人怜爱。
聂熠抱了抱她：“没事了。”
“他们……”
“好了，没事儿了！”
没等余秋桐说完，就被聂熠打断！
这语气中还带着淡淡的不耐烦，只是现在的余秋桐还没听出来。
好一会，两人才彼此稳定住了情绪。
尤其是聂熠，此刻只听他对余秋桐说：“我们要去国外了，远离这里，开心不开心？”
聂熠说这句话让余秋桐心里直接咯噔了一下。
那看来暮染说的是真的了！
她对聂熠自然是了解的，也知道他所有的产业都在安城，国外的领域几乎还没被打通。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提出了要去国外。
余秋桐心里有一团火急需要发泄出来，但因为面前的是聂熠，那份火最终被她给狠狠的压制着。
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的气息稍微平复，只听她道：“去多久？”
语气依旧还是温柔，但这温柔中似乎也有咬牙的味道，显然余秋桐已经控制不了。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都在国外了。”
“……”都在国外了？
“怎么去？”
这三个字的语气已经有些隐隐不对。
都到了这个份上，余秋桐自然已经认定暮染说的是真的。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他根本不爱那个女人，却将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那个女人的孩子，这一点让余秋桐在抓狂。
内心那种狂怒瞬间交织在一起。
“三天后的飞机，我会让阿卢鲁将东西都准备好。”
“……”
“有一段时间需要过苦日子了，你可要准备好。”
话都说到如此明显了，要是余秋桐还不明白的话，她就是个傻子。
“为什么？”慢慢的从聂熠回来出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眼底，已经染上了毒。
那种毒更似火，那种火也是在昭示着，她这次回来输的彻底，在暮染面前真的输的很彻底。
她什么都没得到，然而暮染却得到了那一切。
原本回来是要夺走暮染那一切的，结果现在好了，没等她出手，那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属于暮染了。
根本连给她的反应时间也没有。
这一点让余秋桐恼火的很。
聂熠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对余秋桐说的，但此刻，到底还是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聂家那边答应我和你在一起了。”
这是好事儿！
这本来应该是好事儿的，但这其中附加的条件，却让人无法接受。
“但条件是我之前打拼的那一切都要属于暮染肚子里的孩子。”
“属于孩子？”余秋桐已经要炸了。
她在极力的隐忍着，狠狠的隐忍着。
她倒要看看聂熠到底会对她说出什么理由来，他说他爱她，一直都是这样说的。
然而这份爱现在她看来竟然是那么的不堪！
聂熠：“我和她离婚，自然要留一些东西给孩子的。”
“那也不用全部，你们就算是夫妻，那些东西也顶多算是共同所有，你不用全部给她的。”
这句话，聂熠似乎听到了火药味。
此刻余秋桐就这样坐在轮椅上，用一种很是恼火但又隐忍的目光看着他。
那样子显然是在责怪他将一切都留给了孩子。
动了动唇瓣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余秋桐继续说道：“熠，你说你爱我的，你现在……！”
后面的话，适时而止。
然而也就是她这样的隐忍，才更给人一种需要怜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