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太好吃了,再来一块。”
香姬喜盈盈的用竹签子签起一片桂花糕送到他嘴边。
他吃东西的时候很慢,细细咀嚼的样子,有一种肃穆的仪式感,让她想起了过去一起飘零的那些日子,眼中一阵迷离。
韩信猛地一把拽过她,她“啊”地一声娇笑倒在他身上。
“香姬,等到了临河,我们就成亲,我娶了你!”
“嗯......”
香姬红着脸,把头深深地埋在他怀里。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荣华富贵也好,平平淡淡也好,她只要他。
春日苦短,门外下人的通禀声打断了屋内的旖旎时光:“老爷,有客人求见。”
韩信不悦道:“是什么人?”
“太仓令陈平陈大人。”
怎么是他?
墙倒众人推,这个时候连一帮子称兄道弟都唯恐避之不及,陈平与他韩某人不过点头之交,怎么反倒想起他来了。
“请他到前厅吧。”
“诺!”
香姬连忙支起身子,被韩信微一用力,复又鬓发凌乱的跌倒,不由薄嗔道:“郎君快让我起来,奴家为你更衣。”
韩信哈哈大笑:“无妨,且让他等会。”
前厅里,陈平等了差不多有一盏茶的功夫,丝毫不见心浮气躁,一脸饶有兴味的四处打量。
韩信不由暗赞一声,无怪乎朝野上下恶评如潮,多少年陈平左右屹立不倒,光这份养气功夫就教人佩服。
陈平闻听脚步声回过身来,朗笑道:“韩兄别来无恙。多日不见,韩兄风采更胜了。”
“下官有恙,恙的很。”
“韩兄真乃妙人!”
韩信疏淡道:”陈大人此来,不知是来看韩某人笑话,还是来烧冷灶的?”
“韩兄说笑了。韩兄不过薄云蔽月,何来失势一说。”
“那陈大人是......”
“攀交情!”
这陈平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韩信有些无奈的摸摸唇角的胡子茬:“下官与大人并非一路人,深交就不必了吧。”
“不知在韩兄眼里我是哪一路人,韩兄又是哪一路人?”
“韩某人要脸啊。”
这话是讽刺他私德有亏,不屑与之为伍。
陈平不以为忤,哈哈大笑:“韩兄果真想示人以孤臣啊,我并没有看错。”
“哦......”
“张良之流老迈昏庸,或许蒙在鼓里,陈某却不眼瞎。太子的处置,除了平息众议,恐怕更多是保全之意,而外放临河,则必是廷尉大人的意思。”
“哦......”
陈平暗骂一声小狐狸,非得掏点干货出来了:“韩兄简拔于行伍,原本在武职积功升迁,外放领军都是题中应有,可谓仕途光明。
只可惜,蒙天放死在彭城,如此便恶了蒙家。蒙氏在军中势大,再走这条道恐怕多有坎坷。
据我所知,韩兄自入天机殿以来,廷尉大人对你每多苛考,又刻意放缓升迁,以廷尉的处事,显非刁难,而是另眼相看。
天机殿掌印是文职,百里大人趁势将韩兄转入文职,同时补全地方履职历练,在我看来,分明是为接掌天机殿铺垫。”
言下之意,你将军当的再大,其实也落不到我眼里,天机殿大佬才是值得我放下身段抱大腿啊。
太仓令不简单哪,韩信收起玩味,展颜道:“陈兄,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