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答道:“没事。”
他赶忙将饮血剑收入剑鞘,可这一动,手臂上的伤口又开裂了,血汩汩而出,浸透了青色衣袖,他疼得吸了一口气。
“很痛吗?”慕清藜扶他在假山石边坐下,关切地问道。
她的声音清灵而温柔。
她的眼眸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美。
邢珂顿住,笑笑:“一点小伤,没事的。”
她托住邢珂受伤的手臂,然后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乱动,接着,从袖中取出一支细小的墨色瓷瓶,将瓶中药粉均匀地洒在邢珂的伤口上,又取出一块手帕,仔细地将伤口包扎起来。
她离他那样近,她的眼神那样专注,她的手那么美丽而轻柔。
邢珂看着她,只觉自己的心在猛烈地跳动,一时忘了伤口的痛。
待她停手,邢珂才将眼光从她脸上离开,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别开头,望向远处的假山怪石。
静默片刻,邢珂忽然轻哼一声,清清嗓子,问道:“刚刚你给我敷的药粉是什么?”
他虽然向她问话,可是他的眼光却落在了近处的青石地面上。
“是七厘散,会让你的伤口好得快些。”慕清藜答道。
“多谢姑娘了。”邢珂说道。
不过片刻功夫,邢珂只觉敷了药粉的伤口处冰冰凉凉,痛感减轻了不少。
“你现在身体有些力气了吗?你刚刚中了墨衣霜痕无形箭的慑魂香。”慕清藜说道。
“你是说我刚刚是中了霜痕的毒?难怪,刚才我觉得浑身无力。现在,体力都已经恢复了。”邢珂说道。
慕清藜点点头,静默片刻,接着眼光一扬,美眸雪亮,对着邢珂问道:“你想入蕴华阁?”
邢珂一惊,心中暗道:“这慕大小姐生得样貌好似神女下凡,难道也像仙人一样能测算世事?入蕴华阁的事,除了我和师伯之外,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怎么一见面就知道?莫非,是我看这紫色阁楼的神色,太过热切?不,不对,还是我想多了,她只是推测,毕竟哪一个习武之人,不想入这蕴华阁?”
邢珂心中这样想到,看了一眼身旁慕清藜的眼睛,只觉她这双聪慧的美目似乎能将自己的心事都看穿一样,他不再看她,轻轻点点头。
慕清藜忽然起身,走出几步,然后微微转过头,轻声对他说道:“你随我来。”
她声音很轻,可是这四个字,邢珂却听得真切。
他有几分不可置信,又有几分欣喜若狂:“她的意思,是肯带我入蕴华阁了吗?”
心中还在怀疑,腿脚却早已探了出去。
他跟在她身后,月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夜已深,园中一片静谧。
两人来到蕴华阁正门前,邢珂满怀期待地望向那看来神圣又威严的大门。
踏入这扇门,是多少江湖豪杰的梦想,此刻,邢珂只觉胸中的热血在翻滚,他的心也跟着狂跳。
可是慕清藜却看都没有看一眼这正门,已极其自然地从这门前走过。
“慕姑娘,我们不应该从这里进去吗?”邢珂停住脚步,好奇地问道。
慕清藜退了几步回来,停在邢珂身旁,抬头望着对面的蕴华阁正门,对邢珂说道:“你看到门上的那把锁没有?”
邢珂听她这样说,仔细一看,却见门上有一把锁,这把锁形状怪异,看来就不同寻常,邢珂对着慕清藜轻轻点点头。
“那把锁是我祖父锁上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慕清藜眼光依旧望着蕴华阁的正门,向邢珂问道。
“为什么?”邢珂道。
慕清藜转个身,目光投向远处的朗月碧空,缓缓说道:“我听父亲说过,三百多年前,沐风城主本不是我们慕家的人,这座蕴华阁是他求他的一位修为高深的仙友花费十年心力所造,这楼阁之中,融合天地之气,孕化五行,缔造乾坤,其中玄机,并非我们这些凡人所能参透。”
“这正门是这楼阁初成之时,当时的城主和他的得道仙友进入蕴华阁的通道,起初这阁中所藏之物也并非是武功术谱,而是修仙学道的经文。后来,城主年迈无子,便将这山庄和沐风城交托给他的忘年好友,我们慕家的先祖慕华成。”
“自此之后,我们慕家就成了这山庄的主人,当然一并交托的,还有这蕴华阁。先祖好研习武学,又是荣襄国皇族,家底丰厚,手下的能人也颇多,就四处搜寻厉害的武学秘籍,就算挥掷千金,也在所不惜,得来的书谱就都收入了这蕴华阁。”
“后来,先祖的后人沿袭了他的做法,经几代人积累,终于在一百年前,藏书满架,有了如今武林群豪都向往的蕴华阁。”
“这楼阁之中,玄机满布,完全不同于我们外边这个世界。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阁中的功法秘籍才能得以保全,不被他人掠去……除了最早的沐风城主、还有建造书阁的仙友之外,三百多年来再没有人能活着从这正门进入蕴华阁。”
“后来,有些图谋不轨的人擅自从这正门进入,都丧命于此。我祖父心善,虽然这些人心术不正,但祖父还是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因这书阁而死,便找来能工巧匠打造了这把锁,而且把蕴华阁内的机关奇险,让人散布出去,其实并不是为了确保山庄安宁,而是真的不希望有人再闯阁而死。”慕清藜缓缓说道。
“哦,没想到这蕴华阁还有这样的来历。可是为什么只这两人能从正门入阁呢?看来这正门并不是不能进去,而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不知道怎样才能安然无恙的进去。”邢珂眉头紧锁,有些不解。
“那除了这正门,还从哪里可以进去呢?”邢珂问道。
慕清藜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随我来。”
邢珂跟在她身后,绕过正门,来到阁楼侧旁一座凉亭,凉亭内的石桌上有一紫铜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