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不知疲惫地发出丢人的声音,整只猫跟换了个没差,破天荒地在晚上洗澡的时候没有挣扎。
周父下午的时候回来了,晚上在帮橘猫洗澡的时候,拍下了一小段视频——
刚出浴的橘猫,斜躺在白瓷地板砖上,姿态可以用“颜文字_(:3」∠)_”来形容,猫头时不时摇头晃脑一下,尾巴也跟着摆动,或是伸出舌头扒拉一下地板上撒着的一小撮猫薄荷。
周父给这段视频起名为“新贵猫醉酒”然后交给周母发到了某站上面。
今天对李致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除了白天的丢人以外,夜晚,骰子之神就尘封的记忆片段来了一发灵感骰。
结果是成功通过。
白天吸食猫薄荷,让李致的大脑放松下来,夜晚睡眠的时候,被紧紧锁在记忆深处的不可描述片段被泄露出了一丝。
最初的时候是一片黑暗,渐渐有了光亮的时候,也不知道那道光是从哪儿传来的。
只知道在他仰头的时候,就能微微看见光亮。
在这个时候,它已经变成了他——最初形态的人类李致。
这具身体好像是自己的,但又好似不是,如果非要说的话,那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就像有人刻意捏出了一个相同模板的自己,放在这毫无意义的地方。
甚至连光线都毫无意义的地方。
它们照亮了这里,却没有让任何东西挣脱黑暗,如同尘封已久的箱子上的一层灰。
外面是一片大雾……如果充斥在这片空间里面的介质,能称之为雾的话。
梦中的自己逐渐清醒起来,但除了自己是“李致”以外,其余的一切都无从寻起。
当他想知道这里是那里的时候,环绕在他身边的大雾散开了一团,勉强能让他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该庆幸自己的脚下还是一块路面。
他身边一两米的地方,还能看得清东西,也就是这一两米,让他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海上的一座大桥。
当他如此意识到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海浪的声音——这再正常不过。
“有人吗——”他高声呼喊,但没有传来回答……自己的声音,似乎仅仅只有自己能听见,或者它所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双唇之间。
抬头时目光所及的地方,是有光的,但雾蒙蒙的,总是看不清,大抵在这个时候是没有星星。
但总该有人的吧?或者来辆车啊?
无名,也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惧从这具身体的中心处迸发出来。
仿佛在这一刻,自己成了一个万物中独行其是的逆旅者,反抗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
即便在知道不可能的前提下,仍然做着无用的一切行为。
但那个无名者给自己的回答就是这个场景。
海上的大桥,整个水天都被浓雾覆盖,无车辆,亦无行人,孤独地行走或等待。
而所有自己的坚持都是为了什么?
桥上的灯光又是什么?
复前行不知数步,桥的栏杆一成不变,一切都像在一场循环之内。
长久的寂静,节奏,或者说是循环的海浪声,让他不禁怀疑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是不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了——在任何种族,在任何维度,在任何意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