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踩在他的背上下马,高贵的身资让周围游牧民出身的突厥人相顾形惭,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向着阿尔斯兰致敬。
“穆斯塔法的儿子,我见过你,我的将军呢?起来回话,你是父亲是我年轻时的袍泽,你无需向我多礼!”
苏丹柔和的话让穆威叶情不能自禁,他狠狠磕了一个头:“苏丹,我的父亲死了!”
阿尔斯兰一时愕然,他不过和穆斯塔法几天没见,自己的将军就消逝在这世上了!
“安拉在上,孩子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么?”苏丹眼神锐利起来,注视着穆威叶有些愤怒起来。
“罗马的骑兵袭击了我们的营地,因为我的失误,我的父亲在罗马的偷袭中丧生了!”穆威叶泣不成声,他爬过去疯狂亲吻着苏丹的脚。
阿尔斯兰止住自己有些眩晕的脑袋,他有些感伤于穆斯塔法的离世,曾今追随他的父亲和他一起渡过最艰难岁月的老人没有几个了,他们才是罗姆最珍贵的财富。
“你的失误让我们失去了一位可敬的长者,他曾经令我们骄傲,但是如今却已经归于安拉的怀抱!”
阿尔斯兰的眼睛饱含热泪,悲戚的声音让周围的突厥士兵们低下头也垂泣起来,古拉姆近卫军适时地也低头默哀起来,斯坎培德倒是对罗马人的骑兵开始好奇起来了。
“穆威叶,你的罪名是坐失主帅,但是你是穆斯塔法在这世间的血脉,我不会杀死你,但是你要接受鞭刑,三十鞭!”
两个古拉姆卫士很快将穆威叶拖了下去,他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整个营地,阿尔斯兰抚平下心中的哀伤,这里不是科尼亚的宫廷可以让他缅怀已逝的袍泽。
苏丹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他得先了解是什么样的敌人,使得自己器重的将军战死沙场。
当身上血痕累累的穆威叶被苏丹的近卫们拖近来的时候,阿尔斯兰眼神闪过一丝痛惜,但他莫不作声,只是静静听着穆威叶讲述那天的战场情况。
“你们缴获了罗马骑兵的战甲?”阿尔斯兰看着穆威叶,等他的回答。
“是的,苏丹,罗马人在那天逃窜的时候,遗弃了不少战死士兵的尸体,我们缴获了很多敌人的战甲!”
穆威叶挣扎着起身,他的身上承载着乃父的期望,他不能就这样倒下,他必须重新获得苏丹的信任,不然宫廷中可能再没有他们家族的位置。
斯坎培德被叫进了营帐内,忍不住掩住鼻子不去闻穆威叶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他怕自己到时候抑制不住又想杀人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试试吧,罗马人的新式战甲!”
苏丹指着挂在木桩上的银翼战甲,一旁的是罗姆军中有名的工匠大师鲁米,他将普通突厥士兵使用的战刀和精良的大马士革弯刀一起递上来。
斯坎培德抓起两把战刀,手腕转动间刀光四射,寒芒刺人,精湛的技艺无与伦比。
随着斯坎培德的劈砍,战甲上多了两道伤痕,他缓缓退下去,苏丹很满意,冲着鲁米点头,这个匠师上前检验战甲的成色。
“怎么样?”阿尔斯兰急不可耐的询问起来。
鲁米朝着苏丹摇摇头:“我们普通士兵的战刀根本无法对罗马人的战甲造成伤害,苏丹您看,这里只有一道浅浅的白痕。
只有大马士革弯刀斩过的地方出现了断痕,深入其中,破开了战甲内壁,罗马人的智慧让人赞叹呀!”
阿尔斯兰的脸色已经阴沉起来,罗马人出色的新战甲让他颇为忌惮,战争决不是比拼双方的士兵数量这么简单的事情,军队的装备和武器同样决定着胜负手。
“罗马人领先了我们一步!鲁米,这种战甲可以复制么?我们能不能打造出破开这正战甲的利刃?”
鲁米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件精美的战甲,银翼甲胄看起来非常美观。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件罗马帝国匠师打造的战甲还有非同一般的防御力,更可怕的是敌人已经开始成批量的投入生产,怎么做到的?
就在鲁米工匠的思维陷入沉迷之中,苏丹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头看着苏丹热切的目光,不由苦笑。
“苏丹,我们尽力!但是罗姆与罗马技艺的差距让我们很难再短时间内复制出这件战甲的完美成品。”
阿尔斯兰的目光暗淡下去,对于罗马人的强大他再一次感到了无力。
穆威叶的话语中透露罗马骑兵至少出现了五百人以上,也就是说敌人开始批量的制作这种精良的战甲,而他的国家却还使用着落后的武器。
萨拉丁掌握着大马士革弯刀的秘密,是否能向他购进一些武器,财富永远不是阿尔斯兰的追求,见识过君士坦丁堡的雄伟,他的视野早就不再局限于安纳托利亚了。